角落里站着的如初和如一没了主张,惶然叫着:“大哥哥……二哥哥……咱们是一家人啊。”
如约彷徨地扯了扯上的麻衣,“我这还着孝呢,怕是不妥当吧。”
这椿树胡同是个小胡同,七拐八扭的分支很多。从魏家去,往东走上一程,有个抄了底的死胡同,胡同上只要有个人把守着,就是个避人耳目的好地界儿,谁也听不见里的人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循着礼,继续办丧事,蹲在的火盆前烧化纸钱的时候,听见背后有人唤了她一声。
齐修好,“说定了,明儿就开始着手预备。前有人守着就成,大伙儿换着回去收拾。”
这忽来的表亲近,还不如声俱厉骂上两句让人心安。玉修脸大变,知她的“好生看顾”,一刻怕是就要送他去见阎王。于是迎难而上的心,顿时化成了泡影,臊眉耷冲齐修低了,“既然大伙儿都走,留我一个算怎么回事,我也一块儿走吧。”
回看,竟是章回,掖着手:“夫人娘家了这么大的事儿,真让人心惊啊,我好歹得赶来瞧瞧,请夫人节哀。”
如约忙站起,朝他褔了福,“您职上忙,怎么上这儿来了!家里糟糟的,也没个清净的地方。”边说边朝耳房比手,“您跟我上那坐坐去吧,我让人上茶来,您先歇歇脚。”
章回说不碍的,“夫人行孝,是人之常,哪儿有让您脱孝见客的理。您也别犯嘀咕,就是去说两句话,主问问罢了,别惊动旁人,您只跟着来就是了。”
有时候她也琢磨不明白,怎么男人沉溺起来,比女人更癫狂。是因为地位太,太有权势。一切尽在吾手,所以肆无忌惮吗?
章回了,意思是您什么都别打听啦,就是您想的那么回事儿。
齐修哼了声,“一家人?早前太太在的时候,你们可从来没把我当一家人,背后不都我叫丫养的吗?你们留京过好日吧,等丧事一完,我就带着家小走,你们愿意杀还是放,全凭你们自己主张。”
“夫人请吧。”他蓄地比手,把人往外引。
齐修毕竟年纪大,懂得怎么选择才能保命,如初和如一是闺阁里的姑娘,就算平时刁钻,这生死存亡的事上也心慌。相较于玉修的梗劲儿,她们更愿意活着,便齐齐:“大哥哥,我们跟你走。”
如约复又俯,“谢皇上垂询,父母离世,于臣妇来说犹如灭之灾。臣妇独自漂泊在金陵,虽然不能得父母庇佑,但有大人在,尚且知来。往后……往后我就是孤一人了,人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不过活一天算一天,只等时候到了,和父母家人团聚吧。”
其实这话,正应了她久以来的悲凉。
第61章
抬看看低垂的卷帘,心还是没能忍住啊。那天说得那么透彻了,她以为他会自矜份,会重新捡起皇帝的从容,自此以后谨守人君的本分,等着她去撩拨,结果竟是她想当然了。
如约独自顺着墙儿往前,章回还没死胡同就顿住了步。皇帝的车停在一棵香樟树,外面季鸟叫得震天响,她伴着一阵阵的吵嚷声,一步步走到了车前。
如约说是,忙掸了掸上的灰,把手里的纸钱给闻嬷嬷,让她接着烧化,自己悄没声儿地随章回了门。
们和我一心。”
结果章回没挪步,谦卑地说:“我就不坐了,奉了命来随礼的。夫人这会儿得闲吗?要是得闲,跟着上外一趟,主也来了,过去还个礼吧。”
如约暗暗松了气,他们能离开京城,当然是最好的,也免于她造更多的杀业。
她屏息凝神,冲着车的人福,“臣妇,恭请圣安。”
无论如何,他能来,她就很兴,鱼上钩了,往后可就挣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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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又添一把火,调转视线望向他,“你想好了,要留在京里吗?倘或留,念在你我是至亲,我一定会好生看顾你的。”
如约有些意外,讶然望着章回,但碍于周边有人,不好直问。
玉修落了单,见后空空无人撑腰,气焰顿时就萎靡了。
可是帘幔没有打起来,车里的人沉默了片刻,才飘一声线,“朕不太放心,过来瞧瞧你。生死自有天定,望你节哀,不要太过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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