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航猛地意识到,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平庸之恶”,不就是说的现在坐在这里的自己吗?不加思考地跟着别人的想法走,不加思索地赢得同。如果时机合适,不论那些想法正确与否,都会随大地去。因为在很久以前发生的家灾难,受到的伤害,或者是心底的愤怒,自己无能为力,只能舐自己的伤,所以心充满的、无止境的、希望得到别人认同或者同的渴望。
“女人真能这样完成角转换吗?”
郑航看着窗外渐渐小起来的风雨,说:“你让我看到了光。”
方娟小声地说:“你怎么突然这样想?”
这里是辰河市印刷厂家属院,大概修建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工厂早于八十年代末倒闭了,院里的住也换了几代人。四层小楼,赭的墙,黑的瓦,很破落的样。
雨还没有彻底停,太就来了,照得窗台亮晃晃的,停车场外可以看到彩虹。这时,方娟的手机响了。齐胜来的电话,告诉他已经确认了刘志文的份。
“你这是拐着弯儿表扬我呢!”
怎么样?”
“你说的是那个德国纳粹分阿夫·艾希曼?”
“是的。”郑航缩回手,“我觉得你既得对,又不对。刑侦门是关键。你以前听说过‘平庸之恶’吗,方娟?”
刘志文的家离咖啡馆不远,在临津门二号巷。说是家,其实只是两间煤房。正式的住宅早在八年前就卖掉了,那时他正毒。
“也有人称之为‘平庸之罪’。”
方娟没有取她的托车,而是与郑航步行过去,这样更节省时间。打老远,她就望见那幢房。后面响起停车声,是两名调查刑警。
郑航耸耸肩。“谁说我在表扬你了?这是生活的真相。在制中,每个人都在附和它,仅仅是因为不想与他人不同,只想个顺应他人的‘好人’,所以每个人都可能犯‘平庸之恶’。恶是不用思考的,只有善才有度,才是本质。”
“我想,我能。”
方娟转过,盯着郑航,乌黑晶亮的睛让人读不懂。郑航能觉到她的真诚、张,还有一往无前的执着。
“我正等着呢,还有辖区派所的郑航副所。”
“是啊。犹太裔著名政治思想家汉娜·阿特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关于艾希曼审判的报告》里描述审判席上的纳粹党徒艾希曼‘不险,也不凶横’,完全不像一个恶贯满盈的刽手。‘他的一生都是依据康德的德律令而活,他所有行动都来自康德对于责任的界定。’‘他所的都是当时国家法律所允许的;作为一名军人,他只是在服从和执行上级的命令。’阿特据此提了著名的‘平庸之恶’概念,认为这恶是不思考人,不思考社会。恶是平庸的,因为你我常人,都可能堕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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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郑航。”不知不觉中,他们彼此直呼其名了。
“‘平庸之恶’?”
“它其实揭示了人类的本。这样的恶是不曾思考的结果,像覆盖在毒蘑菇表面的霉菌那样繁衍,可以发生在每一个人上。比如在这系列案件中,刑警可能就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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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航脸红了。他有儿不知所措。方娟的话是针对他的世说的。他觉得方娟小看了他,说他不够。他应该说些什么,挽回自己在方娟心里的形象。但是他没有说,看着方娟富有女特征的脸,他的手指在大上不停地摆。
“家会给我带来无穷的乐趣,儿女更能让我忘掉其他的事。”
方娟嘟囔了一句:“它是相对于极端之恶说的。”
郑航皱眉看着方娟,显然不想接着讨论去,接着看暴风雨。过了一会儿,方娟凑过来,拿起郑航的手摇晃。“你在想什么呢?这个案吗?”
“我觉得你是个丰富的女孩。你在外面办了那些案,然后回到家带儿女,给丈夫饭,你觉得能洗掉那些案带给你手上的气味吗?更不用说抹去脑海里的印象。”
“调查刑警准备去走访他家,你有没有时间?”
“实际上,我只想当一个理想的警察。我会在地铁站台上扶起摔倒的乘客,也会在街救助不幸走失的小孩……我想,用勇敢的举动,应对人生中随时可能发生的残酷事件,这也是人类的本。”
郑航吓了一。他到害怕了。他想起一本外国著作里的话:“大分人本用不着陌生人残酷的事来打他们的生活,他们自己就有毁灭自己生活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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