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煤房,有个火柴似的男人在房前烧火,大概是想把煤炉燃。他吃惊地看着材窈窕的方娟,慌忙站起来,哈腰地招呼。
“方……方主任,您有事?”
方娟迟疑片刻,然后介绍了两位刑警,并直截了当地问:“你跟志佬住在一起?”
“志叔收容了我。”“火柴”说,“不仅我,还有计伢、黄、军、莫爷,都住在这里。你不是教导我们要抱团取吗?这个冬天我们就是这样的。”
他大约四十岁左右,瘦瘦的个,脸上布满皱纹,两只灰灰的睛带着探询讨好的神,望着方娟和两名刑警。
这时,从屋里走来一个拄拐杖的男孩,右脚重度残疾。
方娟思索着该说些什么。她走在路上时就在考虑,但还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是不是找志叔有事?”那人问,又探询地望着方娟。
“除了你们,志佬还有没有其他亲人?”方娟问。
男孩走到“火柴”前面,抢着说:“权哥,这个我知。我跟了志爸几年,从没看他去看望什么亲人,也没看到有什么人来看望过他。”
“这是计伢,以前总在街乞讨过活。志叔看到后,把他带回了家,照顾他。”
“志爸什么事了吗?”计伢问。
“昨晚志佬去哪儿了?”刑警问。
权哥看了计伢一。计伢说:“没去哪儿,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昨晚在哪儿过夜?”
权哥慌慌的,十分害怕地问:“为什么问这个?他怎么啦?”
方娟俯,对计伢说:“他昨晚的活动很重要,因为他被杀死在橘树林里。”
计伢一动未动,一直站在柴火前面的男人也僵住了。方娟看到计伢苍白的脸上一渗了汗珠,直往淌。她真想避开目光,可是她被这张脸,被这汗珠引住了。他们就这样站着,直愣愣地面面相觑。
“志叔被杀害了。”方娟听到一个毫无同的声音,这使她很生气。
“这不可能,”权哥低声说,“不会有这恶人的。”这时,燃的木屑正在冒烟,他双手的颤抖正好助燃。
郑航直直地望着煤房,破碎的思绪里满是零落扭曲的影像。
“这恶人是有的。”方娟声音低沉地说,“志佬死了,警察希望你们有人去看看。”
权哥呆呆地看着她。
“我要去看看我的志爸。”计伢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脸上全是泪。
方娟摇摇。“我们只能让说真话的人去看他。说假话的人只会再一次害了他,害他报不了仇,害他九泉之不得安心。”
计伢走近方娟,两个人对地站着。
“我要去看他。”他吼了起来。
方娟没有回答。
煤房里又挪两个人来,两全无、靠椅动的莫爷和混血儿军。莫爷手里的柴刀晃了晃,好像要朝方娟砍去。但他扔刀,转过,朝计伢去。计伢仍站着,一动不动,默不作声。
郑航站在那里注视着这一切。他猝然意识到,他可能永远忘不了这个场面。莫爷地抱住计伢,一低声泣起来;计伢的脸埋在他的怀里。而他两直瞪瞪地看着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