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3)

顾家已经赶车在门等他，两人要去隔镇买炭、买丫、买。雪得很，老走得很慢，一路二人无言，缩着手躲在厚厚的棉衣里。

七小好像忘了这一百个灯笼的事，或者说，她忘了自己曾经救过某个孩。

准备离开时，顾云舒犹豫地回望冰天雪地里的小镇，一咬牙，跑到顾家边，“我去买药回来，你们先走吧。我上回来！”

七小当年把脏兮兮的他带回庄园，不顾他人反对，亲自喂他吃药、饭、照顾他，还给他顾叔儿的份，她对自己恩重如山，他当年虽没说，但心里也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偿还这份厚恩。

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她在遥远的姜家主宅，房外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

等会儿他要陪顾叔去买东西，回来还要打扫卫生，布置庄园，所以今天白天没有时间。

他把竹筐到床底，放床单，在顾叔叔打趣的光中笑着摇：“七小不会来了，再编也只是浪费树叶。”

不过第三年，七小依然没来。

还有两天，顾云舒眺望窗外远被雪覆盖的大山，黑瞳微转。

因为黑气的原因，顾云舒比常人更怕冷。顾家当年知了，拿自己的月钱给他多安置了两厚棉衣，饶是如此，每逢冬天，顾云舒还是觉得冷到了骨里。好像的每一地方都不是自己的，就连血都要被冻僵。

顾云舒使劲搓着红的双手，记忆中那条青砖绿瓦的小被雪覆盖，完全找不到，他凭着直觉沿墙跑，后是一行笔直的脚印。

今天或许可以十几个，剩的明晚再，应该是可以完的。

事其实还有转圜的余地。

“欸？你去哪儿啊？”顾家伸手去捞他，顾云舒却已经飞快地跑了，瘦小的影被风一刮，似乎已经变成一粒黑随风而去。

半路老陷在泥地里走不动，两个人车，一个推着，一个推着车，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又让车重新走起来。等到了小镇，购置完所需的一切，车已经被得满满当当。

顾云舒伸手接过，嘴里用后槽牙咬，他的嘴里也没多少气，觉就像是在嚼冰渣，没多大滋味。

今年的冬天，真的很冷。

上山要两个时辰，采树叶只要半个时辰，山两个时辰，等他回到庄，差不多寅时。现在天亮得晚，他有两个时辰可以理那些树叶。

顾家把手里的烟草递给他：“多嚼嚼就不冷了。”

嗓里涌

顾云舒想到这个可能，就不肯再编灯笼了。

心笼罩的焦急与不安稍微淡去，顾云舒打开门，雪打着卷儿飘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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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在这个岁暮天寒、万里雪飘的日里，她其不意地要来了。

只是编好了一百个灯笼后，第二年夏天七小却没有来庄园里避暑。

但是晚上他可以去山上采这条的树叶，虽说雪天山路难走，树林里可能还有捕猎用的野兽夹，但只要小心一，应该没多大问题。

呼——空气似乎变成冰棱扎着他的肺，咙里不断发“嗬嗬”声，即便全上痛得要死，他也不敢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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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停，他怕自己就没有力气再跑了。

为了让树叶保持绿，他还特地去问了隔镇的老爷爷，问他买了药来泡。

他说不什么觉，只是望着一筐绿叶灯笼，觉得有些刺。

所以七小临走时要他编一百个绿叶灯笼这要求，他是一答应的。

顾家摇摇，驾着车慢慢地走。

他把那一筐灯笼全倒了，在一年夏天即将来临时重新编了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