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
其实喊娘的人是赵亭,一声声、一句句,心肺似乎都泛起一层层甜意,可后来一次次反刍回忆才发现陆延陵从未回应过。
思及此,赵亭的心恢复冷,脸上的笑倒是更柔和:“除此之外,你还记不记得黎儿?”
“谁?”陆延陵一脸茫然。
“你儿。”
陆延陵呆呆的,“好像有婴儿哭声,很嘹亮,刺得耳朵疼,很多血、很……”他抱住蹲来,摇说:“我不要想了。”
赵亭单膝蹲到他面前,虎卡住陆延陵的:“再想想,那孩和谁生的?”
陆延陵瞳孔虚化半晌,吞吞吐吐:“……和你。”
赵亭一瞬收起笑,抿了抿,猜不明白他是只记得自己、还是太保护那女人才想不起来,“你现在想要什么?”凑上前,看着他瞳孔里的倒影越来越清晰,声音刻意放轻,“找到妻儿后,你打算怎么?”
陆延陵既兴奋又骄傲,像期待了许久终于得以表现,于是斩钉截铁:“去江南!”
赵亭僵住,随即愠怒:“你与我的承诺,你给她?”喊娘的是他,陆延陵的妻儿与他无关,所以当初意时许的承诺竟也是从旁人那借来的?
“犹有桃上,无辞竹叶醉尊前。”陆延陵肩膀瑟缩了,仍念这句词,却是非常通畅,没一个字结,仿佛一千多个日夜反复于间咀嚼过才有如此熟稔度。“江南小院,盖一个桃坞……”他很费劲地回忆,不知不觉弯起睛:“小院要临而建,一年三五十株,也许十年便能满一个坞,吃桃卖桃酿桃酒——你还说不会腻……是你说的,对吗?”
他们不是没有好时光。
被关在毒娘医庐后方悬崖中间的山里半个月,差错之,肌肤相亲,颈缠绵、耳鬓厮磨时,也曾松动冷酷抗拒的姿态,剖开柔的里,描绘少年时仗剑打过江南留存在记忆里的旖旎盛景,邀他共筑梦、又许他同行。
好、动人,勾得赵亭神魂颠倒,一颗心迅速沦陷。
诗是赵亭在陆延陵耳边读的,临小院和桃坞也是赵亭据陆延陵的描述从而诞生来的梦,他当时是真心想要的,可陆延陵辜负了他!
陆延陵清醒得那么快,刀断般脆利落地抛他,也不回地走,冷心绝好像没有一刻动摇过。
可怜赵亭一再退让、一再原谅,要失望无数遍才肯割舍掉陆延陵。
“别哭。”陆延陵的大拇指不知何时摸上赵亭的脸颊。
赵亭意识摸回自己脸颊,的?随即手用力:“陆延陵,我太熟悉你了。一个人便会不自觉关注他、观察他,他的一个神、一个表变化,都能耗上一晚的时间揣再揣,直到猜他的心思。不为别的,只为讨他开心……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只给你这么一个机会,错过了不会再有。”
陆延陵的被掐红了,不觉得痛、也好似听不懂赵亭的话,只是看着面前这张漂亮得过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