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异常醒目。他肩披着外衣,手中握书看得仔细。
云敬察言观,谨慎问:“您不去前厅瞧瞧么?”
萧安还是没有理会。
云敬噤了声, 但心里觉得很奇怪。自从殿醒来, 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却又说不有哪里不同。
夫人向来是不大喜穆姑娘的, 若殿不现,穆家人定会被随意打发走。不过如今又确实应当避嫌, 毕竟穆姑娘与辰王早晚会成婚的。
殿不作理会,恐怕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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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的车在镇北侯府门前不过停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又打回府了。
此次拜访莫说见上萧安一面,就连带来的伤药补品都又原封不动地装回了车,被这样随意打发走了,任谁都会觉得难堪。
坐车的迎儿悻悻:“那老虔婆定是欺负咱们穆家门第不及侯府,往日一见南姑娘分明谄媚得很,偏生对姑娘您冷着脸,话也说得不中听,实在可气!”
穆令月不赞同地喝止她:“胡言语什么,顾嬷嬷是萧安的母,连他都敬重着,你又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尖酸刻薄的话?”
迎儿被骤然变脸的穆令月吓得圈泛红,姑娘从不这样疾言厉对她,立瘪瘪嘴,不敢再继续抱怨了。
穆令月知侯府的人向来不喜自己,顾嬷嬷代表的正是镇北侯夫人对自己的态度。
萧安十六岁那年为她,手失了轻重险些打残宋老将军的外孙,而宋老将军是镇北侯的恩师,两家因此事再无往来,令镇北侯夫妇愧疚不已,待她也就再没有好脸了。
如今要想改变他们的看法,倒是件棘手事。
她缓和了语气,语重心地对迎儿说:“过去许多事,是我得不够好,侯府的人难免对我有成见。”
听到姑娘如此妄自菲薄,迎儿咬咬,微带不忿:“难不喜世也是错么?您从始至终便只喜辰王殿,世他怎么想怎么,也不是您得了主的。”
“是我后悔了,现如今才醒悟,辰王远不及萧安。”穆令月认真。
她毫不避讳地贬损辰王,令迎儿惊讶不已,半晌后才结结:“您、您后悔了?”
又呆呆说着:“可您与辰王已经定了亲呀!”
穆令月用低低的,只有自己听得清的声音:“都怪我识人不清,上辈才受尽苦楚。”她摊开手掌,这双手骨节细,十指如葱,手心的肌肤细腻白,不再是前世饱经磋磨骨瘦如柴的丑陋样。
她攥起拳,保养得宜的指甲几乎要刺掌心。
迎儿还在旁边自顾自发着愁:“还有南姑娘,她可是非世不嫁的。”姑娘一直帮着南姑娘,想撮合她与萧侯世,这又该如何与南姑娘解释……
而且几月前为促成这段姻缘,南姑娘也是了力的。南姑娘听了她们姑娘的话,帮姑娘伪装成儿发狂,引辰王来救。如今婚事终于尘埃落定,姑娘为何又突然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