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保,你就不要心了。你只要带着我,我们一起离开藏识海,再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好好住便是。”
“你……本座怎么觉像个工人呢!”他嘟囔着。
夜昙说:“你知就好。我该醒了,还不快去。”
嘲风没办法,只得回到竹舍。临走前他仍不放心,又待了一句:“一定要藏好地脉紫芝,万不可被东丘枢夺去。”
“我还用你心?”夜昙翻了个白,“不知本公主事天衣无、百密不疏吗?你的事去!”
她既然这么说了,嘲风也无甚可说,他返回竹屋。青葵果然已经醒了,嘲风将她扶起来,说:“今天外面雪了,为夫抱你赏雪去。”
说着话,他弯腰抱起青葵,一路来到崖边。前就是瀑布垂悬如银河,迎客松绿意盎然。雪抛撒,在雾上跃舞动。
青葵左右一望,艰难地打着手势,问:“夜昙呢?”
嘲风柔声说:“夜昙去了,不过她临走时亲自煎了药。你先喝一。”
说着话,他把药盏端来,青葵看了看药,摇摇,半天终于又打了个手势,意思竟然是——夜昙煎的药,不能喝。
嘲风愣住,心中震惊,说:“她……对你真心一片,不像是会毒的样。”说着话,他自己亲自喝了一。青葵待想阻止,却到底烧伤严重,行动不便。她手还没抬起来,为时已晚。
嘲风咂了咂,半天说:“这药……是有一怪怪的味……”话音刚落,他只听自己肚发咕噜噜的声响。
“这……”嘲风瞪大睛,好半天,他怒骂一声,捂着肚,匆匆向后山草树中跑去。
……
夜昙辞别夫,当然是要去看看地脉紫芝。
她一路来到离光氏皇。而这原本威严的殿,如今却只有几个老弱人在清扫打理。没有了巡逻的卫兵,更没有了行匆匆的朝臣。那些名贵的陈设、金银皿,都已经被搬抬一空。
它们都随主人躲到蓬莱仙岛了。
夜昙行走其间,以前她怕人发现,总是轻手轻脚。现在,这些人年老耳背,只怕她大大咧咧地从他们面前经过,也没有人会盘问。
原本欣欣向荣的人间,突然就现几分萧条。
夜昙不是个能悟众生喜乐的人,她饮月湖,直奔那个记忆中的防汛。明明不该再有什么牵绊拉扯,可是脑海里,还是会有隔着天光绫的那一吻。
往事历历浮现,她却加快脚步,挥挥手,像是想要拨开蛛网般缠绕的一切。
饮月湖早已被翻查了无数遍,但那个防汛还在。
夜昙,伸手往里面一摸。
她脸上的所有表,都瞬间凝固。
——里空空,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