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般僵持了许久,无人声,唯有天上一明月,月辉凉凉洒在秋意渐的林里,偶有鸟雀振翅而起,带动树叶哗哗作响。
“你赶来,是为了去牢里见他?”他一步步朝她近,璀错瞧清了他握着灯的手,青分明,不知使了多大的劲。
璀错一落定,其实听她这般一说,心中便有数了,可还是继续问:“结果呢?”
璀错将手中棋扔回棋盒里,“领军的人怎么样了?”
“布防图你拿着,至于我……我自有打算。”说完她便打开门栓,门前听到裴泽绍又唤了她一声,她脚步一顿。
璀错执的手未停,“说罢。”
不过刚站定,便听见有落叶被踩碎的窸窣声响,自她后传来。
许是因着灯黑的缘故,璀错瞧不清他的面。
三日后。
璀错闻言抬看他,少年意气风发,像风暴中飘摇却始终不肯垮腰的翠竹,即便是在这间简陋破败的小屋里,仍旧灼目得叫人挪不开。
密里虽黑暗,但好在她手里有光,一路照着走过去,没多久便到了尽。
璀错换上一黑劲装,秉着烛台,从密走去。
“晏妹妹,从今往后,你多保重。”
璀错意识地反驳了一句“不可能”。
池夏咬了咬嘴,虽还是没听懂夫人这一席话,但没再多问,只依着她的吩咐去了。
璀错笑了笑,“放心罢,他怕是正等着我。他给我布好的局,我怎么能不去赴呢。”
用过晚膳后,璀错在书房自己同自己对弈,池夏急急从外面跑来,开便是“夫人,事了!”
璀错没接他的话,只是抬瞧了瞧月亮。今夜月极佳,月辉透过云层,形成一圈银白的月。
宋修沉沉开:“那布防图,本不是给你设的局。你该知的,换岗布防一类,我只会记在心里,不会随带着的。”
“替我准备方便门的衣裳罢。”
她将蜡烛放,从底掀开石板,翻爬上去,走无边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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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夏气还没匀,断断续续:“从前在朝中供职的几位大人,就是前段时日朝廷通缉的那些个,今日不知从何集结了军队,直皇,了!”
他自嘲似的笑笑,“你总说我疑心重,可除了最初,我再不曾防范过你。”
池夏警觉地看她,“将军不是不许夫人去的么?夫人又要去哪儿?”
璀错叹了一声,先开:“这不是与你所料想的,一模一样么?将假的布防图给我,引裴泽绍一行人来,再一网打尽。禁军统领打得好算盘。”
池夏匀过气来,颇有些奇怪:“结果自然是没成的。将军率禁军在中将他们悉数截了来。”
“你可知,倘若今日牢里的不是他,就该是我。”
宋修提了一盏灯,踏着落叶,一步步朝她走近,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
璀错回过去。
。”
“该是都压大牢了,将军说他要亲审来着。”池夏寻思了寻思,品不对劲来——对将军的安危,夫人竟半个字都没过问。她原本是想同夫人说将军受伤了的,被夫人这么一打岔,诨忘了。
第18章 若对他毫不在意,又为何……
见池夏仍呆愣愣的,她指了指棋盘上纵横的棋局,慢慢:“你瞧,棋局中,有局面称为四劫连环。倘若互不相让,终为和局。倘若一方妥协,则将节节败退。我的棋局该收了,便让他赢罢。”
可他声音里却像是被走了所有力气,近乎虚弱地问她,“如果牢里的是我,你还会费这番心力,来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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