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影穿梭在街上。
地府里混杂着各年代的人,唐朝商人卖服饰,清朝狗不理创始人吆喝卖包,这一秒有年轻男女拿着屏手机走过,一秒就是仙风侠骨的古代士摇着扇路过。
街边有个盲老守着简陋的算卦摊,冷冷清清没生意,正无聊地把玩铜钱。
铜钱捞手里摇摇,撒,叮叮当当落地,有一枚不听话地跑远了,撞在白月脚边。
白月捡起,还过去。
“送你吧。”盲老笑笑,“也是缘分。”
铜钱普普通通,上面的字早磨平了。
白月了谢,把铜钱收拾好。
盲老摇晃脑地哼起小曲,不知是哪地的方言,白月听不懂。
忽然有一句清晰地飘了过来:“他消失的时候,去荒野里找,让往事随风吧。”
这是哪个曲的词?
白月觉得自己实在老了,跟不上年代,不仅是人界,就连鬼界也是。
李程若有所思地瞄向盲老,老又摇晃脑唱起混不清的词儿……
地府公寓里,李程洗完澡,围着浴巾坐在床沿。
壮的满是补的痕迹,苍白的肤把伤疤衬托得狰狞无比。他掏一盒药,往疤痕上抹去,疤痕一直延伸到后背,手拐不过去,白月接过药帮他涂。
涂了药的位置,伤疤消失,恢复成正常的肤。
白月抹平最后一疤,叹了声:“反正穿着衣服看不见。”
药只是掩饰,疤痕永远存在。
李程一直放不的心结。
他冷冷夺回药膏,一言不发地坐着,等药凝固好穿衣服。
白月坐在对面床,打量着李程,就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
李程被他盯得浑不自在,从空气中捞生死簿,假装忙碌地翻看。
白月笑:“终于肯发奋了?”
“嗯。”
“查谁?”
李程忽然想起那个盲老,生死簿都拿来了,不查白不查,就翻翻装装样吧。
“那老是谁?”一页页翻,年代已翻到了元朝,还是没找着盲老的记载。
他觉得自己肯定搞错了,又重翻了遍,还是没有。
白月伸手:“我来查。”
生死簿递过去,白月翻了片刻,就指着游魂记录:“这,他半年前来地府的。”
全地府就他一个盲算命老,没有名字的游魂不多,很好查。
“那他的生日期呢?”李程指着空白的位置。
生死簿记录着生和亡故的准确日期,天命所定,绝不会有错漏。
白月摸摸空白的地方,又往后翻,翻着翻着翻去了秦朝,再继续翻,就到了商朝,再往前就是洪荒时代……
一记录都没有。
白月开始冒汗。
盲老的摊位前来了个客人。
判官已经换了休闲装,捞过板凳坐到老对面。
老把玩着铜钱:“这位小哥,要算什么?事业?婚姻?”
判官比划:“有一东西,无形,噬魂,你知那是什么吗?”
“既来地府,不问人事,人界的东西我不算,小哥,请回吧。”
判官笑了:“真不愧是算命的,我还没说是哪儿,你就知是人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