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游北疆赵雍赦贤受蛊惑燕王让位(8/10)

。燕人举国震惊，先祖无奈，命之将军引兵对抗。之后先祖驾崩，先王继位，正式废除母妃，立秦女为后。我外公再怒，使田忌发兵蓟城。见纵亲将起大战，苏秦与寡人赶赴临淄，劝说我外公以合纵大局为重，归还燕人十邑。外公听从了，但要求先王确立寡人为太。所幸先王应了，这段恩怨暂时缓解。今先王逝去，寡人继统，使苏卿陪太问聘示好。舅公这能认平，两国自此消弭刀兵，岂不是燕人之福么？”

“原来如此，”苏代若有所悟，“听我王讲来，燕人实在是惧怕齐人哪。”

“唉，”燕王哙轻叹一声，“非燕人惧怕齐人，是不得不惧呀。齐地富庶，齐人众多，齐国五都技击名闻天，连败魏、秦两个大国，实力大啊！”

“临淄一行，臣不以为然！”苏代淡淡一笑。

“哦？”燕王哙看向他。

“国之大，不在民，在君；军之大，不在卒，在将；君之大，不在威，在德。”苏代侃侃而谈。

“卿说的是！”燕王哙听去了，盯住他，“齐王德行不够吗？”

“国君之德，在于服臣之心。服臣之心，在于信臣。魏国文侯之时，治民信李悝，治军信吴起，始有魏武卒，魏国大；齐威公之时，治民信邹忌，治军信田忌，始有齐技击，齐国大；秦国孝公之时，治民信商鞅，治军信司错，始有河西之胜。齐国技击连胜魏国庞涓，是先齐公信任孙膑；齐国技击再胜秦人，是方今齐王信任匡章。”苏代句句盘在“信”字上。

“听卿所言，难舅公他不信其臣了吗？”

“正是。”苏代主题，“匡章建大功于齐，却未得相应封赏。秦人去后，匡章未得重用。何也？齐王听信谗言，说匡章是不忠不孝之人，是以不信匡章。邹忌为齐立治大功，方今齐王弃而不用，而用田婴。齐王用田婴为相，却又不信任田婴，朝臣任免、重大决策，皆不听田婴，田婴名为相国，却无实权，实在憋屈，一日喝多了，向臣吐心事，臣是以晓得齐王不信其臣。王不信其臣，臣诚惶诚恐，一旦遇事，必不敢尽力。臣不尽力，为事必败。”

燕王哙大吃一惊。

“臣以为，”苏代接，“燕不必惧齐，因为我王之德远胜方今齐王。之将军外可治军御敌，可治政御民，堪称世之大才，而我王信之。假使我王能一步信任相国，臣以为，燕必大治，燕人非但不惧齐，齐人反会惧燕。”

“寡人一切听凭相国了呀！”燕王哙怔了。

“大王是否信任相国，臣不敢忖知。不过，相国曾与臣饮酒，想是喝多了，脱而一句醉话。”

“什么话？”燕王哙急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燕王哙闭目，良久，一脸委屈地看向苏代：“请苏卿转告相国，寡人对他毫无疑心，燕国之事，一切听他！”

“若此，燕国之幸也！”苏代起，“臣这就转告！”

苏代告退，径去相府，回禀之。

听他讲毕，之连连拱手，赠他百镒足金。

仅凭几句闲言，就得足金百镒，苏代惊诧不已。想到淳于髡不过是引荐一人，所得黄金更多，苏代又是一番嗟叹。回到府中，苏代闭门谢客，将使齐并回说燕王的前后过程反复回忆，吧咂其味，品评得失，愈加勤奋于二哥苏秦所教之术。

此后数日，燕王哙对之敬畏有加，毕恭毕敬。凡之所奏，燕王哙无不准允。凡之所言，燕王哙无不听从。朝堂之上，一些原本跟从太的官员，悄悄联络之门人，转而于相府了。

于此同时，之再奏一大喜事，北地山戎两大胡人族，各率属四万余众归附燕室。这两大族控制北地草原逾千里，带给燕室羊无数，良近十万匹，燕国实力一时大增。尽这归附只是名义上的，无论是人还是羊，依旧控制在胡人手里，但燕国因此而扩地逾千里，北疆安稳，一向扰边境的胡人首领立于朝廷，俯首称臣，这在燕国史上是破天荒的。燕人举国相庆，燕室自也将这份功劳记在之上，因为这两个族，一个由之夫人的两个弟弟控制，另一个的首领则是其夫人的丈。

有此大功在，之在朝野的威望更了，燕王哙对他愈加听从。

“寿，”之踌躇满志，召来鹿寿，在他面前摆开棋盘，笑，“当年苏秦在时，曾教本公弈棋。本公初时不屑一顾，及至后来，竟是越琢磨越有味儿。”

“敢问主公，琢磨什么味儿来了？”鹿寿忖话音，拱手问。

“是这人世间的味儿。”之指着棋局，“譬如说这个棋盘，它是天，”指向一角，“这儿是燕国。”指向整个棋盘，“天很大，本公力微，顾不过来，只能着力于这个角落。虽说此角地儿不大，但也是横竖成，富有意趣啊。”

“有何意趣？”鹿寿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