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为什么?”
花瓶:“不想有心,这太麻烦了。”
崔明:“有没有心,可不是化不化成人型就能决定的。”
花瓶不信他的鬼话。
但他后来还是化型了。一开始是个小小的少年郎。
崔明越看他越觉得眼熟,但也按下不提,只问他想取什么名字。
少年看着他书房里挂着的一副山河舆图,崔明的眼神常常流连于其中的一小块地方。他最近也识了一些字,于是也看着那一小块画纸念了出来:“长、安?”
“长安?”崔明愣了一会儿,笑道,“真是个好名字。”说着拿手摸他的头。
长安恶狠狠地把他的手撂下:“你干嘛!”
崔明:“小孩子就是要摸头才能长高。”
长安:“我不信,你肯定是蒙我的。”
崔明:“嘿,不信你自己出去问,大家肯定都这么说。”
实际上只是懵懵懂懂的长安看起来粉雕玉琢,让崔明莫名手痒罢了。
长安:“……算了,信你一次。”
长安迷迷糊糊地想着,他之所以能化型,是因为和他同胞的花瓶也化型了。
他是男人的形体,那另一半大概就是女人的形体了。也就是说他有妹妹了。
“妹妹?”崔明咀嚼着这个字眼,突然笑开了,“妹妹好啊。”
是妹妹,就不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崔明美得很。
日子就这么古井无波地过去,长安渐渐长高了。
崔明这才发现……他的模样和乔素越来越像。尤其是她和洛阳长安站在一块儿时,简直能把屋子给照亮。
崔明:“……”
有种……自己喜欢的姑娘是三胞胎的感觉。
而乔素乐此不疲,也尝试过假扮洛阳甚至长安,但每次都失败。
而长安看着淡漠却满心满眼都是乔素的洛阳,心中居然有种荒诞的想法。
如果他和洛阳化型的性别不同……这会不会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呢?
时值战乱,风雨飘摇。
崔明已经敲定了自己死后的去处,因此干起事来越发大胆果决了。他斗倒司徒,位至副相,大权在握,也不过是五六年的光阴。
他终于能和乔素在一起的时候,南北两朝却发生了摩擦,最终演变成了战乱。
明眼人都知道,北朝是蓄谋已久,借机发难;而南朝皇帝却不愿打破歌舞升平的生活,弃战主和,被北朝侵吞了两座城池才勉强愿意动手。
崔明自请督君奋战。
他孩童时期经历了前朝内乱,父母带他从长安千里奔袭避难,但崔明还是执着地研究了十几年的兵法地势,只为有一天能回到祖宅边的那棵大树下,试试乘荫是否还和模糊的童年记忆一般凉爽。
他带着南朝的忠兵良将,攻无不克,剑指长安。
北朝怕了,派使节议和。南朝皇帝也不傻,这些财物如今根本打动不了他。但是北朝使节低声说的四个字却让他当即连发三道金令让崔明回朝。
那四个字,即“功高震主”。
崔明早有预料,他粮草充足,军心稳定,没什么好怕的。
但是对方还是抓住了他的弱点。
乔素被人送到了洛阳。
从时洛阳已经攻下,南朝皇帝引狼入室,洛阳军民半城哗变,威胁崔明即刻退兵,否则就屠城。
洛阳刚收复不久,仅几天北朝就不拿洛阳百姓当自己的子民了。就看崔明是不是担着屠城之责和失去爱人的风险也要继续挥兵北上,攻克北朝。
崔明选择了北上。
这一仗,替南朝收复了中原的大半土地。
且不提皇帝在他班师回朝后有多心惊胆颤,崔明只闭门谢客,回想着线人给他捎来的话。
乔素原本过得还算不错,尤其是洛阳城中的百姓听说北朝军要屠城时,纷纷拿看救世主的眼光看她。
他们明白,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就从崔丞相对这个江南第一美人的不舍上来。有谁会放任这样的美人去死呢?况且崔明势力仍在,他日再挥兵攻打北朝也不是不行,退却一时能保住心爱的人,是个人都会这么做的吧?
但是他们的想象都破灭了。
崔明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放弃这个将士们拿命填出来的机会。
崔明请来了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翻着生死簿,回答却是“不知道乔素的魂魄去了哪里”。
这哪里还行。崔明当即罢工不干了,死了也在忘川河边上搭了个小屋子,既不肯入酆都做鬼神,也不肯喝忘川水去轮回,时时刻刻都在堕落成怨灵的边缘徘徊。
长安做了一件他如今想起来也不后悔的事。
他在崔明的酒里添加了忘川水,往事一笔勾销。
崔明果然不再提乔素的事,安安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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