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不知这天劫台上的人,是商晏。
即便最初因为他形瘦削、以至于面容也与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相差得太多而不敢认,到现在,他们也早已经知若不是合巅峰的灵气淬炼过的,早在第一天雷落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
时间再向前百余年,莫说先前,只那一次正大战那时,各大教派掌门老们,多少人被商晏救过命,怕是商晏自己都记不全了。可商晏记不清了,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么?
也不是不能理解,谁都有不得不保护的东西,他们的亲人朋友前程,都系在门派,他们没法儿为了一个外人得罪如日中天的怀月陵,万一被记恨的话,待此事过后,说不定自己门派就是一个玄山。
更何况,其他人都没有动,那他们也不会动。
第一天雷落的那短短数的时间里面,他们大半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也大抵已经发觉商晏无疑已经是个废人,一个废了很多年的人。而且他们也都知,商晏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圣人,一个一定会愿意为了天人去死的圣人。
更何况,商晏是个天才,未及弱冠已成元婴、不过百岁合成圣、只待寂灭渡劫的惊世绝俗的天才。
与他同辈的甚至更老辈分、那些看着他起来的修真者们,谁不曾隐秘而愤懑地想过,天为何如此偏于这个少年,而谁在这一刻对着那形销骨立的青年又没有一恍然大悟般的暗自窃喜——
原来天给的优待,终究也是要还上的。
他们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对着这样一场刑煎熬却也心安理得地沉默着。
有年轻些的,血还没冷的弟被陆舫所激,意识地想要随之列,被自家师拦住了。有人红了,有人满目茫然,有人听着师们质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最终还是顿住了动作。
天这样大,商晏救过的人那样多,整个天,此刻却只有陆舫一人冲了去,也只有他一人跪了去。
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忽有快自远向着陆舫的方向疾驰而去。
幽篁里的掌门无眠真人与他旁的数位老在看到那上的人时都惶然站起,似乎是想冲过去阻拦,然而那无眠的目光停在了陆舫的血迹上,最后还是停住了动作。
幽篁里不是剑门那样的大门派,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弟,他们折损不起。更何况肖阮已经消失了七年,这七年里他们并不是一风声都没有听到,怀月陵在找她的事。等如今肖阮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居然不敢去想,当初靖城外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晚辈肖阮,七年前于万山境幸得圣人救命之恩,而今前辈有难,晚辈愿献上己修为,愿为圣人稍挡天雷。”肖阮的目光在撞上无眠真人与师兄师们的时候稍稍停顿,而后却很快地收了回来。她伸手扶住陆舫的肩膀,飞快地在断臂打了一个简单的治疗的法术,然后向着陆舫侧伸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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