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节(2/2)

那是糙的黄纸，九分看着它们一叠叠的被火舐，化作灰烬，随风扬起，忍不住又：“芳菲真的需要这个吗？”

“你这样说……”九分却笑了一声，“倒是让我松了气。那个佛教里，说我这样的人，死后是要去地狱的呢。”

说到这里，九分左右看了看，轻声唤：“芳菲，你在吗？你是不是就像我梦中的场景一样，在我们边，只是我们看不见，听不见，也碰不到你？”

“这样的日又会持续多久？人死以后，难要宛若得到了另类的永生一样，就这么一直一直的‘活’着吗？那也太无聊，太可怕了。”

“我变成了鬼魂，那么，鬼魂能不能看见鬼魂呢？”九分设问：“之前我还能瞧见别的幽魂，但那一次，我梦到人死之后，不仅再也无法和人类，还会被困在原地之后，发现鬼与鬼之间也相互看不见了——这样的话，从此世界上，不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知我的存在了吗？”

姚玉容从不知他的这些梦，她犹豫了片刻，也不知该如何安他，只能说：“不会的。”

九分却笑了笑，：“你推行的那个佛教——说人死之后，会地府，好人回转世，坏人地狱受苦赎罪。你说，芳菲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么我呢？我死之后，是会回转世，还是会地狱受苦？”

“后来我大了，噩梦更可怕了——不仅没人能看见我，听见我，我甚至无法离开埋葬我的地方太远。就这么被永远的困在了一个地方。”

九分却不置可否的环顾了四圈一周，说：“你说，人死之后，真的会有灵魂存在吗？”

“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九分完全不受她回答影响的：“因为我过一个噩梦。梦见自己死了，成了魂魄。我看着你们为我哭泣，祭奠我，给我举办葬礼，很着急，可是不我什么，哪怕是面对面的朝你们大声吼叫，也没有任何人发现我。然后我只能看着你们离开，慢慢的把我忘记。”

姚玉容：“我更倾向于人死宛若灯灭，什么都不会有。”

姚玉容在这个问题上，似乎有些发言权，所以她回答：“……也许是另一个世界吧。”

九分有些讶异：“你不知？”

这话让姚玉容忍不住停了手里的动作，她不禁也跟着他一起左右看了看。可是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

姚玉容却垂了睑，过了片刻，才说：“所以我很不甘心。”

“人死之后，究竟会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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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分好像也有些失望，他沉默的又烧了一沓纸钱，才又：“芳菲事前，我又了一个更可怕的梦。”

“我不信佛。”姚玉容平静：“我不信这世界上有神佛。我只信人活一世，人死灯灭。”

姚玉容只能垂睛，从提在手里的竹篮里拿了两只香烛, 上前弯腰了墓碑前松的土地里, 以火石燃。

到她的回答, 他伸手去，伸手在墓碑上的“芳菲”两字上，一笔一划的描摹了一遍，显得困惑而又迷茫：“人怎么最后，会变成一个碑呢？”

他默默地接了过去，两人便围在香烛旁，将手中的香一端放香烛火芯里，将其燃。见香端燃起了火光，两人一起举起三香，朝着墓碑拜了三拜，香烛旁边，又一起凑了过去，开始三张三张的烧起了纸钱。

姚玉容：“什么？”

然后她又数三香, 递给九分：“来。”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天真傻气，让人有些想笑, 却又笑不来。

姚玉容这次回答的很脆：“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