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3/3)

“你怎么了？”他站在她面前问，这一夜，同样话他已经问过她一次。

“我没事。”她看着他的鞋，还是那样回答，手脚正在慢慢恢复知觉，针扎一样。

“你这是没事的样吗？”他低看着她。

“我就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她答非所问，只觉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叫她陌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魏大雷。

“好。”他，走开几步。

她看不到他，却知他就在转角后面，大约抱着臂，叉着两条，就这样靠墙站着。

这副样倒又让她觉得熟悉起来，她无奈笑了，隔着那堵墙说：“你这是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的样吗？”

“要么我再站得远一。”他回答，又往外挪了两步。

随清抚额，是真的拿他没办法，站起来转过那个墙角，颓然走到他面前去。

“妆是不是了？”她抬对着他。

他认真看了看，摇回答：“好的，一都没。”

“真的假的？”她不信，低去找手机。

他这才笑来，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塌糊涂了。”

她低又要去翻手包，他却不叫她找，锢着她的手臂，反将她抵在墙上。

沉溺与痛一起袭来，记忆里又已有如此相似的一幕。是曾晨，在某个背静不为人知的角落吻她。

泡沫，她突然想。一切都是泡沫。十年后又是一样的路，只是主角换了一个人，打神，演一个正常的自己。

她分明还记得那个时候，blu才刚起步，曾晨半开玩笑地对她抱怨：“要是去相亲，别人肯定嫌我太老，可是坐谈项目，他们又嫌我太年轻。”

而她认真地听着，然后看着他说：“你有没有考虑过留胡？”

他愣了愣，这才笑起来，是一从没有过的开怀的笑。

其实，她知自己不是个幽默的人，那句话也并不是个玩笑。

那时，她正看着通宵工作之后他脸颊上冒来的胡茬，有些沉醉地。

那时，她他上的每一，甚至包括他手上炭笔的痕迹。

那时，他们才刚在一起不久。很一段时间，事务所里的人都不知他俩的关系。他们一起过夜，早晨分到办公室，没有问候，回避对视，至多发信息说一声“嗨”或者“想你”，班一先一后地离开，她去他住的地方等他。

这些细节，她在当时本不敢告诉吴惟，料到一定会被痛骂。她知吴惟会教育她，真正的是开诚布公，势均力敌。然而，事实上不愿公开的那个人却是她，是她更醉心于那一扭曲与禁忌。就像年幼时的她，偷偷在练习簿的末页画画，夜里躲在床上吃糖。就好似泡沫，广袤无际的时间上一个细小的泡沫，其中只是他们两人的天地，她只想留在这个泡沫里，越久越好。

泡沫，一切都是泡沫。

而他对她的隐瞒，也为她编织了这个泡沫的一分。

……

面前的人就在这时停，她呼浅促，茫然看着。

他亦审视着她，拇指抹去她脸上疑似泪开的妆，说：“随清……”

片刻，她才认清他的样，是魏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