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3)

她起离开那个卡座，走前看得到的任何一条路，推开第一扇遇到的门，撞去才意识到这是通往后厨的走廊。像是一瞬法尽失，音乐隐去，四灰空，没有窗。柔的晶灯光变成日光灯惨淡直白的颜，耳边回着的是杯盘敲击不锈钢槽的声响。

第24章  泡沫

“以他的状况，要不是因为你，本就不应该留在国自己开事务所，是你一直要他这么。”

“为什么会复发？”随清喃喃，但在问这个问题的同时，却又觉得答案她自己也是知的。

“还能是为什么？”丁艾抬看着她，笑了笑，“他停了药，为了想跟你要孩。他是为你死的，你知不知？”

“我不知，他从来没告诉过我。”随清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随清近乎于落荒而逃。

抑郁？双向障碍？怎么可能？

“随清，你多可怜啊，整整十年，让一个病人在你面前扮演者，也是为了不伤害你，哪怕只是可能，他把命都搭上了。”

但脑中却也反复现这一问，怎么可能？

他是为你死的，你知不知？

她许久没有反应，丁艾也不需要她的反应，只是继续说去：“前两次复发，我都在他边。这是第三次，他边的人不帮他，他没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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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诊的那一年，我也在国读书，但是跟他不在同一个城市。那一次，他半夜里打电话给我。我接起来，只听见他叫了一声‘丁艾’。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但我当天夜里就跟房东借了一辆刹车踩去就抬不起来的破车，四百多公里路，开了将近七个小时，第二天就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然后读书工作统统停来，二十四小时陪着他，陪了整整四个月。”

话说得还是很温和，声音轻柔，对随清来说，却似利刃。

“他也没告诉我，”丁艾听得冷笑，继而反问，“但他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来呢？”

“你说你不知？”丁艾又笑，“你跟他在一起八年，他每天吃四药，每个月看一次医生，你不知？你怪他没告诉你？这就好像在要求一个哑说他的觉，要一个截肢的人自己站起来走到你面前。你是没错，是无辜的。我只是替他不值，他这样一个人，为了你……”

够的，还必须承受随之而来的一切的痛苦。时隔十年，她才真的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知，他从来没告诉过我。”她木然，绪到了极致，反倒什么绪都没有了。

魏大雷一路找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平静。

她逆着光和声音奔走，直到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停，因为手脚麻木，不得不靠着墙坐来。她知这是换气过度，曾晨刚走的那段日里，她经常这样，最初还需要去医院，后来久病成医，自己就能应付。就像此时，她拢起双手捂着鼻，试着调整呼。一次又一次，耳边只剩沉重单调的呼啸撞击着耳，似乎在这无用的世界上只剩这一件事尚有意义。

“随清，我骂过你，我向你歉。但今天看见你这样，显然是已经走来了。事业起飞，场得意，我就是觉得自己有可笑。都一年过去了，也是该看开了，大概也只有我还不到。”

所有这些都只是轻言细语，却好像一遍遍重复着，永无止尽。最后只凝成一句，离她越来越近，如影随形。

说到这里，丁艾停来，摇笑得无奈。就在她转过去的那一瞬，随清看到她盈在中的泪。

“你可能觉得这只是我胡说八，或者事后随便猜的，”丁艾仍旧心平气和，有理有据，“我只能告诉你，不是的。车祸之后，警方调查期间，曾颖联系过他的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查阅了他事所有的病历。他向医生咨询过备的事，过全的检查。医生明确告诉他男服神类药不会有生育致畸的风险，只是可能提产的几率。他问多大几率，医生说不确定，倒是有个跟他况差不多的病人，太太产过两次，最后还是有了健康的孩。但是他……”

一个天才，为了保护一个庸人，因为这样一个最凡俗的理由。

他选择了停药。

曾晨是她所认识的人当中脾气最好的，也是最韧的。在他们相的十年里，那些通宵达旦的工作，一改再改的方案，繁琐的化会审，各方面奇葩的纰漏，她目睹过其他人发火，丧气，各推诿责任。只有他是个例外，始终大气而严谨，平衡着各方，一切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