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妈!
一模一样。
“好凶哦。”他一只手抬起来摸摸自己的,“啧啧。又蠢又鲁莽。”
“我不知。”
“对啊。“他抱起双臂,惬意地站着,“骗你又怎么样。”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我知我没有形,但是扶桑上的黑线似乎因我的靠近而微微拂动起来。
我连忙将画面转过去,玄衣袍的镜面神站在虚空中。此时他脸上的迷雾不见了,一张与扶桑一模一样的脸。
我烦躁起来。
我冷静地看着镜面神。忽然想到,此时若有其他人在,看他对着一团虚无在说话,是不是特别好笑。
我有意识的时间里,被妖鬼人神困在棺椁中,关在虚空中,束缚在妖元里,禁锢在尸中,时间以万年纪,我能不疯,已经很叫我自己惊讶。生生死死我见过许多,唯独“活”,我没有经历过。
我正怒火冲(如果我有的话),那边镜面神却整肃了表。
“丧失了神格,果然变蠢了。”
哪怕作为一只蜉蝣,朝生暮死,在清晨的曦光中自在地摆动肢,在黄昏的暮里渐渐僵直了。我也许得战战兢兢地躲避虫鸟的扑,也许会遇到许多生活在同一片池塘的同类、虫鱼、轻拂的杨柳、飘落的桃、垂钓的闲人、胡闹的顽童。纷扰喧嚣,烟火人间。
“哀恸彷徨,为什么你又让我经历一遍?”
他歪了歪,笑起来,森森白牙。
怎么会成这样。
我几乎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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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好,面的话我只说一次,不许嘴。”
“我”是不是就真的存在?
我听了他的话,急切地回看自己,所见仍然是什么也没有。
“你所见的一切,都是昆山中的幻境。有人把你关在这里面,要你见证回反复,直到你的神耗尽,彻底消失。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相见。你被困在这里时,会一次次经历这些事,看到我。我没办法帮你,因为这里存在的也只是一段历史,真正的'我'不在这里。你如果还想去,就自己想办法打破昆山。”
扶桑,扶桑!
扶桑纤的睫微微抖动,他却没有回应我的呼唤。
像一个陶瓷的假人躺在那里,无知无觉。
………
躺在黑暗里的那个皱着眉,站在虚空里的那个面无表。
“不要看他!”镜面神突然说,“认真!”
画面在他们之间快速切换了数次,好像我在反复确认。
“谁将你拖昆山中?”镜面神直视我的方向。
扶桑,扶桑!
他没有动,我却分明听到他的声音。
镜面神发嗤笑。
……不可能。你骗我。若不知我是谁,你不可能这样搭话。
什么?
扶桑!你能听见我,对不对?扶桑!你回答!你回答!
“不要吵他。”一个人说。
我不由自主地更靠近了一些。
镜面神显然没有我这样放松。
扶桑知我在这里?他能知到“我”?
我要是有手有脚,一定揍得他找不着娘。
什么叫活腻了?
你知我是谁?
我没有形,他如何知我在哪里?
我想,我想活。
戏看得太久,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意识的存在。
我发不声音,只好这样一直默念,怀着一丝绝望的期冀。他若能听见……
我看了看扶桑。他连眉也不皱了,似乎安静祥和地睡着。
他冷笑:“自己都快死了还有兴致胡思想,你是真的活腻了?”
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