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同时现出六只眼睛,不不,一只也是不可以的,只能是左右两只。对,就这样。你要再变出三只眼睛我就把笼子盖起来。”
……
来往阙丘和两河镇的车马很多,袁香儿交了五个大钱,搭乘上了一辆运柴草的牛车。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气温骤降,地面上的水渍结成了薄冰,车轮碾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道路两侧的树木掉光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坐在摇晃的牛车上,看着那些飞驰倒退的树干,袁香儿突然想起当年趴在师父的背上,一路顺着绿荫林道来到阙丘镇时的情形。
“阿螣,你说你五十年前就遇到我师父了?”袁香儿突然发现这个故事中不对劲的地方,“那时候我师父长什么样?”
“先生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容貌当然也是一等一的好,会弁如星,青竹玉映,世无其二,令人见之忘俗……”虺螣说到余摇一脸敬仰。
原来师父五十年前,就和如今一个模样了,袁香儿心中既诧异又钦佩,或许师父已经修炼到了生道合一,达到了长生久视,全性葆真的大能境界。
只可惜师娘却是一位不能修道的普通人,袁香儿细细回想,突然想起师娘这么多年来,容貌似乎也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前些日子寻到镇上的那位周姓士绅,也曾说过师娘的外貌和二十年前的样子一般无二。
牛车摇晃了一路,来两河镇。
或许是五十年来城镇的变化太大,虺螣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那座豪华宅院。
“我当时独居后院,甚少同外人接触。只记得所住之处雕梁画栋,轩昂壮丽,占据了大半条街的位置。”虺螣看着似曾相识的街道这样说到。
她只知道自己的郎君姓李,连个全名都不晓得。五十年前,一个李姓的年轻人,在少的信息要在人口密集的城镇中找出一个人来,几乎是大海捞针,无从找起。
走累了的袁香儿坐进一家茶楼歇脚。在二楼的雅座上点了一壶龙井几碟点心,把南河和虺螣的笼子一起摆在了桌面上,让他们也透透气。
茶楼场地的一角搭着个台子,一位年过花甲的说书先生穿着长衫,怀抱一架三弦,正在台上有声有色地说着段子。
巧得是这位说书先生,说得正是五十年前虺螣和李生之间的故事。原来当年此事曾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便有文人墨客依据传说,添笔润色,写出了《李生遇蛇》的说书段子,至今还被本地居民所津津乐道。
只见那位先生摇动琴弦,弦音百转千回,如诉如泣,一下拉住了全场的注意力。
“却说那李生,自娶了蛇妻之后,家业那是一日比一日的兴旺。当年谁人不知,就门外这条紫石街,从街头打着马走上一刻钟,都还出不了李宅的范围。那宅院之内奇花异石,娇奴美婢,金砖铺就地面,白银锻为山石,绫罗裹上枝头,红蜡充作柴禾。主人端得大方,夜夜笙歌,大宴宾客。真个是泼天的富贵,享不尽的荣华。”
“若能有这般的荣华富贵受着,别说娶一位蛇妻,便是那狐妻,鬼妻,我也一并娶了!”台下的一名大汉听到兴奋处,一拍桌子出声应和。
“听说那位蛇妻,长得天仙一般的模样,只要见上一眼,就能勾得男人的魂魄,到底是也不是啊?”另有人起哄。
对于这些听书的普通人来说,艳情故事,最吸引他们的还是故事中的这个艳字。
“诸位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人摇头晃脑地说道着,“那位螣娘子被李生哄着,养在后院,轻易不许旁人得见。是以这偌大的两河镇见过她真容之人寥寥无几。老生不才,年幼之时,倒是有幸一窥仙颜。”
头发斑白的老先生说起了自己童年的往事,还微微透着点得意:“当年老生不过十岁顽童,嬉闹蹴鞠之时将一个藤球踢进了李宅的后院,心里舍不得,翻过墙头去寻。将将从墙上下来,便听见一个女子的笑声远远传来,于是我寻着笑声悄悄摸寻过去,只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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