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3/3)

余摇本人所学甚杂，涉猎极广，不论是风相学，符箓咒术，六壬堪舆，祝由十三科他似乎都拿得手。

但袁香儿发现了来至于自己的最大一个问题，她不识字，或者说不识这个时代的那繁字。看起来一个个字似懂非懂，读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本无法畅读通那些繁难的经学要义。

师父余摇虽然在术数上十分博学，讲学之时能用自己的理解，将本应晦涩难懂的理论说得诙谐生动，浅显易懂。但奇怪的是他对简单的幼童蒙学反而一窍不通。

余摇在院的石桌上对着一本《千字文》看了半天，结结念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个天地玄黄的意思就是……是什么呢？”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天是黑，地是黄，宇宙宽广无边。”袁香儿表示中学的时候还是学过这两句名句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余摇兴地，随后指着后几句话问袁香儿，“这个闰余成岁，律吕调是什么意思？”

袁香儿摇摇，这对于理工科的学生来说超纲了。

于是师徒二人大瞪小，修行的大艰难险阻，他们被拦在了第一步的识字上。

“人类的汉字确实是太难了。”余摇小声嘀咕了一句。

窃脂的脑袋从树上伸来，殷红的冠带垂落在书页前：“人类的术法很厉害，但他们似乎故意要把这东西得本看不懂，好不让自己的同族轻易学习了去。真是一个特别自私的族。”

犀渠低沉的声音从地底响起：“我看他们是防着我们妖族，害怕我们修习他们的秘术去，否则以他们那弱的只能充当我们妖族的粮罢了。”

“反正这些东西我是怎么也听不懂。也只有……能搞得明白。”

犀渠最后嘀嘀咕咕地呢喃那一句，袁香儿没听清，因为这个时候，师娘的影罕见地现在了檐廊的影中。

“识字这一块，还是让我来教吧。”云娘笼着袖淡淡地开说。

来了这些时日，袁香儿知自己这位师娘的实是孱弱，整日足不，只在卧房静养。师父对她极其敬重疼，一日三餐端到床前，生活琐事皆亲力亲为，悉心照料。

大概是因为神不济，师娘的狠冷淡，寡言少语，对任何事都淡淡的没什么兴趣。除了刚到的那一天，袁香儿几乎没和她说上话，想不到她会主动提教自己识字。

从此袁香儿每日便先和云娘学半个时辰的字。随后再跟着余摇学一些采气炼，天机要决等等五行秘术。

云娘的讲学十分严谨，就班，循序渐。

余摇却十分随，完全没有章法，天行空，肆意妄为。有时他在随手折一把蓍草，就在草丛中教起天地大衍之数。有时又正儿八经地沐浴熏香，给袁香儿演示行符唱咒的过程。从奥正统的紫薇斗数，到人人忌讳的厌胜之术。想到什么说什么，毫无忌讳，也不怎么在乎袁香儿听不听得懂。

每日用过早，袁香儿便云娘的屋请安，云娘会从床榻上起，披上衣，松松的挽起发髻，坐在窗边手把手地教她识文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