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牵了她的手,“天要黑了,我们要快。”
从小妈妈就教她,女行路绝不能快,要轻轻缓缓的如风拂柳、枝摇条,袅娜轻盈才能柔媚动人。而那天午他特意没准备车,从河岸边到城外,一路小跑着走过行人归家安静清冷的街,穿过雨未的清月桥,尤记得桥上携裹了凉意香的风满了裙衫袖袍,分明是有些凉幽幽的,心却突然了。突然就想啊,如果这个人能牵着她一直走去该有多好呢,白首不离,便是什么也不求了。
城外已经少见人影了,雀鸟也成群回巢。
一青袍的郎君倒挂在树桠上,将开得正好的枝摘给她,咧嘴笑着耳廓发红。
黄昏的桃蒙上了一层浅橘的淡光,繁丽而烈,就像她的心一样。
她接过,看着翻来的傅峮,指尖轻轻拭去他鬓边的细汗。
小郎君的吻是又轻又浅的,好像着万分的珍重。
她想这样是不对的,不值得,好郎君该找个好姑娘,而不是一个。
可她有多喜傅峮啊,真的喜极了。
回到满风楼,她将桃在细颈瓶中,看着发呆。
傅峮几乎每天都会来,或光明正大地走正门,或乘舟翻窗偷偷带她溜去。那大约是一段最不能忘记的日,她每天都在想明日太升起城里会是什么模样。
傅峮离开河都的时候,她有相送。
小公抱着她,说:“袖娘,我会回来的,我要娶你,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老妈妈听见差笑了泪,场的恩客,是了名儿的薄寡信,嘴里一个“娶”字说来就是天大的笑话。
没有人信他,她却是信的。傅郎从没有骗过她,这次也不会。
他此次归家早已往王递上了请战书,年轻的郎君知,他本护不住自己的心上人,倾城红颜,待在满风楼还好,一旦去多的是觊觎之心;风尘,世家里也不会应允。他必须得往上去,建得功勋,取得话权,他才能凭着本事堂堂正正地把喜的姑娘带回去。
他把多年的积蓄给了老妈妈请她宽宥照看,像来河都时一样意气风发地奔赴战场。
她在满风楼等着,等着他回来。
傅峮闲暇时会给她写信,老妈妈瞧了瞧信封,递给她时目光复杂,又转看着楼打闹嬉戏的男女,摇着扇嘴里啧啧。
她读着信,反反复复的,每一个字烂熟于心。
等了好几年,终于在一个秋日里等到信里说大军回朝,得胜凯旋的消息。只等他回到王都奏禀国君,他就能来这里接她回家。
他从来没有骗过她,可这回却失约了。
老妈妈推开门,叹气:“我儿啊,傅将军殁了。”
分明好好的人,却在回程路上莫名其妙突然殁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的门,跑过清月桥的时候,两条都在打着哆嗦,行的大军从城外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