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浓雾之下,一望无际的魔族军队严阵以待,纪律竟是意外森严有序,但连守几日按兵不动,大大违逆了魔族躁动好战的天性,还是有不少焦躁的魔忍不住窃窃私语,疑惑魔帝及首领的动向。如今神界势微,天鹿城元气未复,正是一举进攻人界的大好时机,纵然辟邪王与那一位已经归来,也绝不是安邑麾下众多高手的对手。此次汇集前来的众魔中还有些是与碑渊海关系密切的部属,西陵鬼师先前挑动魔域内乱不仅重创了辟邪族,也使得碑渊海内部实力大损,直至今日仍是一片混乱。不少实力不俗的魔暗中早对那一位心怀怨恨,再加上天生的挑战欲望,恨不能立刻亲手除之以震自身威名。然而始祖魔的命令不下,却是谁都不敢妄动,只能在后面强自忍耐,军中气氛日益紧张。
“大人,我们还是不出手么?”乌宇身边跟随多年的天魔小心问道:“辛商和王辟邪已经进了城,若他们宁死不肯投降,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等下去?”
“这是蚩尤的意思。”乌宇面无表情看着远方的城池,冷冰冰地说:“好歹是当年的兄弟,即使有所背叛,也总要留些体面。哼,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两个别的没有长进,人界的那些诡谲狡诈,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天魔面上有些茫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却见乌宇嘴角微带冷笑,眼中流露出一丝古怪的不屑,就像个看透一切的局外人在看当事人演戏一般。他身上不禁感到一阵寒冷,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多有纠缠,又说道:“听说我们出来这些天,辛商城那边的沧澜会又有动作,甚至引起了赤鱬族的权力交替,不知魔帝陛下……”
乌宇淡淡说道:“那些去让蚩尤烦恼就好,我们只需等辛商出来就是了。”
“您认为他真会乖乖出来吗?这种摆明了送死的事……”他的部属还是难以相信。
始祖魔眯起双眼:“辛商心机深沉且识时务,怎么可能不来呢?”说罢嘲讽地哼了一声:“他若不是这般聪明,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与此同时,北洛一行人也在巽风台上观察魔军的动向,同时估量双方实力差距,若是当真决战能够抵挡多久。但见伙伴们一个个脸色沉重,显然无论怎么想,辟邪族似乎都难逃此劫。北洛问巫炤道:“你方才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那包围天鹿城是何意?”若只是面对蚩尤一个,他和巫炤联手哪怕不敌也无所畏惧,但牵扯上天鹿城人民的性命,这肩头上的担子立刻就变得沉重起来了。
巫炤说道:“他是在等我主动去见他,或说是投降,但是又担心我不肯就范,毕竟我手中有不少他渴望的消息。”鬼师紧闭的双目微微颤抖:“因此就以辟邪族来做威胁,他认定我考虑到你的安危和立场,是无论如何不会反抗的,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北洛心中一紧,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的确如此……难道你真的会去见他?”
巫炤缓缓点头:“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
“不行!”北洛立刻反对,“这太危险了,要去一起去。”
巫炤冷静地劝他:“你走了,这里其他人怎么办?万一我谈判失败,安邑同样会一举攻城,到时辟邪族的生死全系于你一身。”
北洛沉默下来,牙关紧咬,虽清楚他所说的句句在理,但若让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人羊入虎口,却是怎样都无法接受。
岑缨怯生生地插言:“其实,我们也可以想想别的法子?古厝回廊里那么大,不如先放弃天鹿城,大家找地方躲起来,等魔族退兵了再……”
这回轮到霓商摇头道:“没有人会同意的,哪怕是那些孩子。辟邪一族为战斗而生,死在战场上对他们而言是荣耀的归宿,绝不肯苟且偷生。”
云无月说道:“不管如何,我同意岑缨的看法。既然去不去都难免一战,还不如想想怎样加强天鹿大阵的防御,能多挡一阵是一阵。天鹿城是守护人魔边界,位置如此重要,我想神界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巫炤听到这句话,不禁哼了一声:“神界此刻也是混乱难支,与其指望他们,还不如等待奇迹发生。”
岑缨眨了眨眼睛:“奇迹?”
巫炤不答,从怀中摸出骨笛,对着远方缓缓吹奏起来。妖异幽冷的旋律划破空气,引动四周的鸟兽狼虫都发出诡异的泣诉,天空的黑云浓雾变得更加低沉浑厚,更添几分战栗险恶。
他吹完一曲,放下骨笛静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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