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旋!”云端之上两人尚未再说什么,仰首而望的却惊呼起来, 引得旁人望去,扒拉着追问, “那人是谁,为何与老祖对峙?你如何认得她?”
那惊呼的更急迫,“那人是杀了秦仲游他们三人的陆照旋啊!”
提起那陨落的三人,印象一便起来了, 然而,“杀了秦仲游他们的那人,只是个元婴修士吧?与老祖对峙的, 却是位蜕凡真君啊!”
“这人邪得很,谁知她用了何等邪法,竟修练得如此快!”惊骇里裹着难以言喻的艳羡。
云岚之上,陆照旋只觉好笑。好话坏事都叫他给了,她竟成了不分青红皂白的那个。
她一回洲,便来了秦家,悄然去见秦氏老祖,而非一开始便动手,已可谓先礼后兵——斗法自然是要斗的,人也是一定要杀的,但在此之前,她还有别的事要问一问他。
这问题牵缠了她数百年,在她数年颠沛离中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试图朝一切方向寻找答案,却始终毫无绪。
秦家灭邓氏、追杀她多年,所图谋的那件宝,究竟是什么?何以如此珍贵,以至于秦氏上甘愿付如此大的代价灭掉一个不小的世家?而如此珍贵的宝,他们又是缘何竟会以为她一个借寄门客有可能到手?
那时陆照旋虽背着宁家的仇,但还未习惯招惹仇家,她遇了这等事,第一反应倒竟不是与秦家结仇,而是想办法化解误会。
然而她想尽办法解释、探寻,却一绪也无,随着死在她手的秦家人越来越多,陆照旋也不再去想什么化解误会了,这血海仇已无可化解。
况且,泥人尚带三分火,纵秦家愿善罢甘休,她这多年苦厄便是活该吗?
唯有如今她蜕凡了,恩怨了解便在此时,她才又忍不住去问这问题。答案对她的决断毫无影响,但她想知。
谁知她了秦家,与秦氏老祖一见面,问题方,后者便变了脸——仇家找上门他且还不动如山,问题一便神一变。
陆照旋一雾。她问的问题虽多半是秦家的隐秘,但到了秦氏老祖这个地步,倒也不必讳莫如、谈之变吧?不愿答,不答便是了,这神大变的模样,反倒似故意令她生疑。
她懒待试探,便索动手,把人打个半死,总有机会问来的。
一来一去,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你只跑,若我逮不住你,那也算你本事。”陆照旋淡淡。
她这话说的好似她多年寻仇、秦氏老祖多年不敌经常跑路似的,后者当着一众后辈孙的面,也不好磨磨唧唧地辩,只是微微蹙眉,沉声,“你同我去虚空中斗!”
他话音一落,便形一闪,遁虚空中去了。
陆照旋将他遁形踪迹看得分明,垂首望了云岭一。理说,她的仇家并非秦氏老祖一人,真要论及刀兵相见,还要数在秦氏老祖中“无辜的小辈”上。
当年陆照旋最恨时,甚至打听秦家有名有姓之辈,一个个地记,非得等修为了再杀不可。然而还未等到她修为到足以报仇,岁月便一分分地过去,待到如今,其实时间已将他们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