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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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疼。

他们的目标就是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目标地活下去,只要他平安活着,他们就完成了死者临终时交给他们的责任。

郑航坐在破旧的办公桌前,一边喝着茶,一边在想如何打发不搞案件的时光。正在这时,有人敲门,阳阳告诉他被抽调到专案组负责基础调查,可能有几周不会来上班。现在,偌大的派出所里除了办证大厅,只剩下他一个人,徐放早已去了专案组,教导员在省厅培训,派出所的工作落在他一个人头上,但他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他应该睡一觉,或者去训练基地,负责的社区没有什么警务活动,即使有,他也不想去。他想还是喝点儿咖啡。精神抖擞,好过满脸疲惫,他在想,他要跑过多少公里,才能重新感到自己还是个男人。

门又被敲响了。他没有站起来,直接喊道:“请进。”

“是我,方娟。”

哦,不,他立刻想到。他站起身快速走过去拉开门,让她进来。他一定看起来很憔悴。他那件干净的春秋常礼服挂在衣柜里。身上穿着的是洗得发白的衬衣,两粒纽扣没扣,衣襟没有扎进皮带,显得十分破落。

她呆呆地看了一眼,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立即走向衣柜。说是衣柜,其实就是文件柜。派出所既需要着装处警,又需要便衣调查,每个人有几套衣服在所里备着。于是,办公室文件柜一柜两用,半柜文件半柜衣。

方娟在柜里翻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件没有拆开的新衬衣。她慢慢地拆开,仔细地抚平折印,递给郑航,命令式地说:“换上!”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地问。

“穿上,下面有一拨群众需要你接待。”

他接过衬衣,莫名其妙地换起来。他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想去问,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问这个问题。

十分钟后,郑航着装整齐地走下楼梯。派出所门口排着一队破衣烂衫的人,见他下来,队伍中走出一个中年人,正是权哥,毕恭毕敬地深深鞠了一躬。接着,长长的队伍默默地走过来,队伍拉长、疏散,然后是一个整齐的深深的鞠躬。

城市各处流传着李后宝自杀的消息,流浪者都感到松了一口气。罪恶受到了报应。他们从各个巷口赶到刘志文原来的住地,商量如何表达对警察的谢意。队伍前面的两人扯着一面锦旗,权哥拿着一朵绸花,他们全部停住脚步,看着郑航。

“您履行了您的诺言,”权哥的声音很大,街头的人都听得见,“我们感谢您。”说完,他又带头朝着郑航深深鞠了一躬。

郑航痴痴地站在那里,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权哥将绸花披在他身上,方娟接过了锦旗,整个队伍从他们身边默默地走过去。在下午阴沉的天气里,一切都很沉默,看的人也一动不动。只听见街头汽车的引擎声在不断地轰鸣。

突然,人群中冒出一个异样的声音:“贪了遗产,得了荣誉,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

郑航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说话的陌生人。“我贪图谁的遗产了?这个案子确实存在漏洞,我不配领受这份锦旗。但这跟遗产有什么关系?”

“哼,装得倒挺像!”陌生人淡淡地说,“真不愧是好警察。可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糊弄的。”

30

陌生人偏窄浅露的冷言热语,经不起郑航的穷追猛问,只得嘟嘟囔囔地说些给你时间想想清楚,别只是一味欺压群众的废话。郑航没有问出任何有实际意义的话,对方又心生怯惧,只得让他们走了。

这番对话是件好事,郑航终于对检察官的介入不再莫名其妙了。

他将已知的情况拼凑起来,但是缺少具体的证据要素。贪图遗产勉强算是动机,但事实呢?事实依据(假如他们能拿出事实)是判定一个人犯罪的核心。动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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