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看看,回来我再慢慢跟你细说。”
“到刑警队了解到全部情况了,那还用你说吗?”郑航尖刻地说,不过他还是坐了上去。一路上,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郑航并不知道晚上的时候方娟又在偷偷地打听自己。起初,她问了不少关于他的问题。没想到,收获还不小。这个郑副所长不仅是原刑侦大队长郑平的儿子,还是警官学院的高才生,自学了刑事犯罪心理学,在心理战术方面颇有天赋。
当然,也有不好的说法。母亲忧郁而亡后,他不喜欢与人交往,有轻度的自闭症,似乎谁都不讨他喜欢。方娟也自觉没被他放在眼里。
但是方娟似乎很理解郑航的心情。父亲被报复杀害,母亲随后离去,轮到谁,内心一定会留下不少阴影。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晚上,看到方娟被人追赶,迅速回头相救;凭这点,她就应该感激不尽。
方娟偷偷往后靠了靠,背部碰到他坚实的胸膛。但郑航并没有反应,正茫然地看着远处,眼神涣散。他看起来非常疲惫,一脸憔悴,眼圈发黑,脸上还有几道尚未消退的伤痕。
这男孩把自己逼得太紧,日夜连轴转,绝对睡眠不足。
“嫌疑人叫李后宝,是个老瘾君子。”最后,还是方娟先开了口。
他这才回过神来。“你料得不错。不过,他跟黄绸手绢有什么关系呢?”
“黄绸手绢?”
“嗯。”
“不知道。而且,没人知道辰河哪里生产或者使用黄绸手绢。我在网上百度黄绸手绢的寓意。黄色在东方代表尊贵、优雅,西方基督教则以黄色为耻辱的象征。”
“恐怕不能仅以‘黄’的寓意来理解。”
“不错。可能有某种事件特定性。”
“发现什么直接证据?”
“李后宝在看守所待过两年半,他的所有信息都在公安专网里。”方娟说,“目前,最直接的证据是志佬指甲里的肉屑,经化验,dna符合李后宝的特征。”
“狗屁!”郑航狠狠地骂了一句。这就是方娟所说二十几起案子里都拿出过的经典证据,经过、程式一模一样。
方娟明白他的意思。
“还有呢?”
“凶器。警犬在橘树林里搜出一把带血的匕首,但痕检员没有提取到指纹,匕首上的血样是刘志文的。”
“现在必须要查清昨天晚上李后宝的行踪,有没有不在场证明。”郑航喃喃地说,“必须拿到橘树林附近所有监控视频,仔仔细细地梳理有哪些人进入现场周围;必须细细地访问……”他抓了抓头发,大脑快速地思考起来。“已经过去三十几个小时,也不知道他们的现场访问有没有结果……”
“有五个人反映,那天傍晚的时候,李后宝跟刘志文发生过纠纷,扭打在一起。计伢子和混血儿说志佬将他们两人送回住处后,一个人出了门,可能是去找李后宝了。遥岭巷口的监控拍下了志佬跟踪李后宝的视频。但查不到后来他们去了哪里。”
“你了解得够详细的。”郑航认真地说。
“是啊!”她语气疲惫,“因为我一直待在刑侦大队。”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中。郑航在想着方娟说的那些证据,方娟则忙着回忆五年来发生的那些案子,一幕幕疑问从眼前闪过,愈发显得真实。
春夜风暖,夹裹着混浊的汽车尾气,令人很不舒服。过去,方娟从不会注意到这类煞风景的事。在她看来,这正是最佳的游园机会。白天,花窗小径、亭台楼阁、清泉幽竹、鱼水美人,无不尽揽胸中;夜晚,整个庭院灯火通明,看雕梁画栋,听溪水潺潺。她总是十分依赖地挽着父亲,眼光中充满笑意,好像她始终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然而,悠闲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转眼间,柔情春夏,突然就成了罪恶之季。春暖花开,莺歌燕语时,连环杀人案也随之发生,即便是最老实、善良,改恶从善的典型,一样被定为杀人犯。
她必须加强与领导的沟通,必须尽快将自己的疑问化为专案组的侦查方向。
她需要证据,需要支持,越快越好。看起来,郑航已经认可了她的观点。这是很好的起步,只要不死盯住个案不放,不死盯住个案证据,把注意力放在系列案件内在的逻辑性上,大部分人会产生与她一样的疑问。
还有,嫌疑人的个性……因为他们吸毒,这一点在常人看来,总是缺乏说服力。但是像方娟这样经常跟他们打交道的,却知道他们哪些人会杀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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