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一只闭一只,而江月楼的家仆和侍女虽然恼怒,但想到自家楼主现在的境,以及卓玉娆少夫人的份,都不甘不愿的把心中的怒气咽去了。
于是这些天,昔日清贵尊崇的江月楼主霍斩言,像一个怪般被人们围观着,指指的羞辱着,也在这样的环境中,日益沉寂了他喃喃自语的声音,到如今,他只会躲在角落中,握着手里的骨笛,无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卓玉娆迈步走了过去,凝眉注视着他,轻柔的声音呼唤着:“斩言……”
霍斩言一愣,听到有人的动静,受到惊吓般往角落里挪动,手臂努力的遮挡着自己的脸,将蜷缩成一团,好像要把自己掩藏在石塔的黑暗中。卓玉娆的泪落了来,她倾跪倒在霍斩言的边,地拥抱着他,声音哽咽:“斩言斩言……是我……不要怕……是我……”
霍斩言本听不到她的话,只是惊慌失措的往角落里移动,拼命的挣扎着要从她的拥抱中脱离来,手腕上的铁链伴随着他的动作,发呼啦呼啦的声响,他的墨发凌,散落在肩,遮挡住了白皙英俊的面容,以及眸中闪过的阵阵恐惧和茫然。
卓玉娆跪在地上,因为心疼和苦楚忍不住颤抖,她用力拥抱着他,泪顷刻了脸颊,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墨发,柔声安抚:“不要怕,那些人不会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霍斩言在她的安抚中,逐渐平息了方才的惊惧,却还是沉默的坐在地上,平静缓慢的眨着睛,任卓玉娆抱着自己,听她喃喃的自语,脸上始终面无表。
卓玉娆觉察到他的顺从,于是轻轻地将霍斩言放开,跪在他的面前,伸手抓着他的衣袖,试探的问:“斩言,你看一看我,我是谁?”
霍斩言微微偏着,呆呆地盯着一个地方,始终都不曾看过她一,好像面前这个正在对自己哭泣哀求的女,如空气不存在一般。卓玉娆皱了皱眉,丽的面容里闪现焦急的神,她伸手捧过霍斩言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再次轻声提醒:“我是玉娆,玉娆啊,还记得么?”
她顿了顿,取一个玉瓶,霍斩言的手心里:“你看到没有,这是你送给我的,我一直都留着,原本……原本打算新婚那天给你的……”
一个女的人生,到底有多呢?豆蔻年华,红颜转瞬即成枯骨,在这一生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幸福和重要的时刻,莫过于嫁与心男的那天。
曾经,她是怀着多么忐忑而喜的心,期待着她与霍斩言的这场婚礼,虽然知这场婚事的本便是一个谋,但她还是鬼迷心窍地上了,浑然不觉的陷去了。
在噩梦尚未到临之前,她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关于执之手、与偕老的梦,甚至在父亲和夫君中间,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去保全霍斩言。
昔日赠药之,他不以为意,然而她,却是一直都记在心里的。
治疗伤疤的药已经用完,这个玉瓶她却始终都舍不得丢,外伤易好,心绪难平,百谷的药医好了她的伤疤,然而却在她的心里镌刻上一个人的影。这个人总是温柔淡漠的注视着自己,负手而立的影恍若一朵孤独的儿,就连低首浅笑的容颜里,总也带着心静止的优雅。
其实那天他是知的吧,那盒了毒的心,他没有吃,却也没有戳穿,在自己的父亲给她毒药去谋害别人的时候,那个人却给了她治伤的良药,如此的对比鲜明,便换来如此的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