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司凤微微颤抖,长长的睫毛下,流出两颗大大的泪珠,落在大宫主的手心里,冰冷的。这种冰冷的感觉刺了他一下,令他有些茫然,一瞬间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回忆。
“师父,离泽宫……真的在后面策划一切?”
禹司凤一句问话将他从深沉的思绪里拉出来,他“嘿”地一笑,傲然道:“不错,一切都是你师父雄才伟略。那些凡人还妄想修仙,定下许多愚规,我便要教他们明白自己有多可笑!”
禹司凤喘了几声,才道:“你……你别……师父!他们……没有碍着你什么……”
大宫主森然道:“没有碍着?他们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成天自诩正义,对他人指手画脚,轻则横加指责,重则痛下下手!没碍着?没碍着,你娘又怎么会死!”
禹司凤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颤声道:“你……你说什么?我娘……?”
大宫主仿佛发觉自己说错了话,默然不语。良久,忽然岔开话题:“情人咒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痛苦也就这一阵,师父马上带你回离泽宫,很快就会好。”
“师父!”禹司凤叫了一声。
大宫主难得露出些微尴尬的神色,半晌,说道:“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你现在大了,确实应当说给你听。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和我回离泽宫,并且答应我永远也不见那个丫头。”
禹司凤凄声道:“师父……我……不能……”
大宫主冷道:“到如今你还念着那冷血无情的丫头!她要是真的在乎你,为什么不追上来?为什么知道你是妖之后马上就离开你?!你就是马上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为你感到难过!说不定心里还会庆幸你这只妖怪死的好!”
他的话其实毫无根据,可是禹司凤正是伤心欲绝的时候,他再拿这些难听话一刺激,当真是生不如死。情人咒的反噬似乎越来越厉害,禹司凤只觉整个人都像是被一把尖刀挖空了,痛得半昏半醒。
大宫主将他抱起来,低声道:“好孩子,跟师父回去。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禹司凤又急又痛,一口气上不来,竟晕了过去。
他走了几步,一直默默在旁边站着的副宫主忽然开口道:“你真要将他带回离泽宫?私情也不是这么讲的!他的心根本不在这里!你强行带回去,只是添乱!”
大宫主冷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心里想着什么,当我不明白吗?”他见副宫主迟迟不语,不由微微冷笑,道:“你要趁我不备做什么坏事?”
副宫主立即摊开双手,似是苦笑,“大哥!你也太绝情了!”
话音刚落,两人忽然警觉,同时向后跳去,回头一看,却见璇玑和柳意欢远远追了上来。大宫主“啧”了一声,副宫主笑道:“怎么,你怕那丫头?也是,先前输给她……”
“住嘴。”大宫主面色一沉,说话间,那两人已经追到近前。
璇玑老远见到禹司凤半死不活地被大宫主抱在怀里,心头的怒火不可抑制,厉声道:“你把他放下来!”说罢拔剑就要冲上去,却被柳意欢一扯,硬生生拦住。
“不要冲动。”柳意欢冲她摇摇手,转身看着大宫主,沉吟半晌,才道:“如果我没记错,当日去离泽宫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禹司凤已经不是离泽宫的人,你凭什么将他抢走?”
大宫主淡道:“你们也不是司凤的什么人,凭什么将他抢走?”
柳意欢笑道:“你这个小宫主,嘴皮子不错!那我告诉你,禹司凤呢,已经和这位褚璇玑姑娘有了文定之礼,少阳派从上到下都知道的。你没理由把人家小夫妻拆散吧?”
璇玑一呆,急道:“柳大哥……”她什么时候有了文定之礼?
“璇玑,柳大哥说得对不对?”柳意欢大声问着,偷偷对她挤眉弄眼。璇玑吸了一口气,陡然反应过来,急忙点头:“是……是啊!”到底还是小女孩儿,羞得脸皮都红透了。
大宫主冷道:“文定之礼要双方长辈共同承认,我可不记得有承认过。”
柳意欢叫道:“你算什么狗屎长辈!禹司凤早就不是离泽宫的人了!我算他半个爹,我才是正儿八经的长辈吧?他俩的事我和褚掌门做主给定了,你有什么屁话要说?!”
大宫主倒是半晌没说话,似是有些松动的样子,隔一会,才道:“前辈对司凤的恩情,我真心感谢。”
“老子可不要劳什子的感谢!一句话,把人还给我!”柳意欢瞪圆了眼睛。
副宫主忽然“哧”地一声笑出来,悠然道:“正经的爹还没说话呢,你这个半途跳出来的假老爹跩什么?”
柳意欢看他就不顺眼,当即骂道:“滚你的!老子说话你个不男不女的插什么嘴?!什么正经的爹?他有叫过一声爹吗?!”
副宫主被他骂得火起,沉声道:“你说话放尊重点!他可也没叫过你爹!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说了算,无名无份,等同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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