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4/4)

有些回不过神来，喃喃。

“那并非卢小。”安知灵伸手将他扶起来，“卢小已回去了。”

“回去了？”他不可置信地重复，随即又摇摇，“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回去，她还在这儿……”

“在这儿的不是她。”安知灵伸手指给他看，轻声，“在这儿的，是这棵凤凰树。”

老人听到这话茫茫然地抬起，夜里大的凤凰树伸展着枝，像是在这院中静静守候着什么。

安知灵：“卢小过世后，您是不是将她的簪埋在了这棵凤凰树？”

卢康德一顿，反应有些迟缓地转过看她：“你是说——之前的事，都是这棵树……”

安知灵望着旁的凤凰树缓缓：“万有灵，赤珠也非凡，金簪是卢小生前的贴之。簪埋在树，天日久，这棵凤凰树便生了一怪之气。这树就在玉碎阁旁，离得极近，先前许多人来府上，恐怕先为主，一心以为是玉碎阁有什么作祟，却忽视了楼旁这棵树。”

她顿了一顿又说：“不过此树生的这微末灵气倒也不会伤人，留着也无妨。”

旁的人却恍若没有听见一般，依然直愣愣地望着前的树，过了半晌才哑着咙问：“你刚才说——她已回去了？”

安知灵微微一笑：“丽妃薨于中，芳魂便是当真还留存于世，也不应当在国公府，卢大人多虑了。”

卢康德扶着她的手微微一，过了片刻才喃喃：“你说的是。”说完，他又问：“你说这树不会伤人？”

“大人不妨仔细想想此前府是否当真过什么伤人的事？”

卢康德未作声，他仰望着这棵树，过了许久才低声：“这树是我从南边带回来送给凰儿的，她生前很喜。自她死后，这棵树再也没有开过。万有灵，人竟还不如一棵树有。”

安知灵知他这话不是在说给自己听，于是在旁默不作声。他久久望着那树，像在同什么一次诀别。接着卢康德从桌上拿起了剩的酒泼在树上，将酒坛随手扔在了地上后，从她手上接过了灯笼，缓步走到了凤凰树前，将手中纸糊的灯笼放到了树上。

火破了灯罩，很快攀上了树，转间整棵树便叫火烧了起来。树在火焰中发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夜中的悲鸣。火光里，安知灵忽然听他低声问：“她走时还是恨我吧……”

安知灵没有作声，她站在一旁看着火光冲天，终于惊动了院外的人。卢玉轩和卢玉彬带人冲了来，看着站在树旁的背影，又愣愣地停住了脚步。

小楼的凤凰树终于在火光中轰然倒塌，这一晚，英国公府中的火光惊动了邻近数十的百姓，人们探张望想要知这门大院中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