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已亭亭的神女便偏了头,笑道:“这是天帝的谕旨,瑶姬不敢不从。”
赤松子摇了摇头,道:“以殿下的机敏,要躲此事,应是不难,只怕殿下是无心躲避,更有主动相就之心。”
瑶姬便道:“师父是太高看我了,三界之主于凌霄宝殿上于我发难,便是娘娘和师父都在,瑶姬也不敢造次。”
赤松子目不转睛盯着瑶姬看了一会儿,轻叹一声,转身便往内殿走去。
瑶姬驻足片刻,便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到了昆仑宫后殿,赤松子指着墙上挂着的炎帝画像,平静地对着瑶姬道:“殿下可否对着陛下,把方才这番话再说一遍。”
瑶姬抬起头来,看着她父皇的画像,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道:“师父何必逼我。”
赤松子闻听她此言,不怒反笑,反倒给瑶姬倒了杯茶,作了个“请”的姿势,道:“殿下心性果决,乾纲独断,作为君主,自然也有格外的优势。只是为师这里,还是忍不住想劝诫一二。三界如今这个样子,封神之事不过是新得道的神仙同上古神祗之间夺权后的结果,殿下掺和其中,是要为玉帝当马前卒?”
赤松子的言气四平八稳,便是到了最后这句诘问,也没有显现出半分失态。只仿佛是询问弟子平常的琐事,问的不痛不痒,端的是仙人气度。
瑶姬闻言,拿起杯盏的手顿了顿,又轻轻放下,清凌凌道:“师父是怪我替玉帝办事?师父却也该知道,这封神之事,本是东君主持,如今玉帝要代行此事,自然是娘娘允了的。若娘娘不点头,此事如何能在凌霄宝殿上提起?”
赤松子便问:“听殿下此言,此行你是去为娘娘办事?”
瑶姬好整以暇缓缓道:“我一直好奇,何以东君如今不问世事。当年三界有难,东君力挽狂澜,三界都念其恩德。东君虽不喜拘束,连天帝之位也不稀罕,但是封神之事,干系重大,他何以不出现?”
赤松子闻听此言,不由蹙起了眉。
年轻的神女笑道:“是瑶姬在师父面前卖弄了,师父一定比瑶姬更明白封神之事的重要性。东君行踪缥缈,碧海太微宫闭宫多年,这许多年来,竟也没旁的事情可以惊动他。师父难道没有怀疑过,东君久不出现,如今是去了哪里?”
赤松子历经几任天帝,乃是整个天庭里排得上辈分的神仙,自然明白封神之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当年无量劫后,神族凋敝,扶桑大帝欲为天地建立新秩序,便行封神之事,令活下来的神族和有能力的其他种族在天庭担任职务,各司其职,还了三界一个太平。
封神,封的不止是神位,还有神职,以及神职所赋予的权力。
赤松子闻言便问道:“可是娘娘同你说了什么?”
瑶姬想了想西王母同她说过的话,斟酌道:“关于东君的事,娘娘说的也甚少。只是师父也应晓得,封神之事由天帝代劳,怕是东君真的不便现身行此事。”
东君是识大体的神仙,瑶姬说他不便现身,言下之意,怕是他已不大好了。
赤松子听懂了她的话,眉头不由拧了起来,脸色亦十分难看。
东君不大好,只是他心中隐秘的猜测。当年东君登位称扶桑大帝不过千把年便云游而去,这些年更是不见踪迹,连胞妹西王母举办的蟠桃宴都不曾参加过,旁的神仙见西王母都不甚在意不曾过问,便也渐渐忘了这位曾经的天帝。
便是还记得他的,也只当东君不爱管事,逍遥方外。
东君若真不大好,甚至有陨落的风险,那此事便可以说是一桩震惊三界的大事。东君的神格与神位,如今的三界能与其相当的也不过一个西王母。
西王母是他胞妹,于公于私,都是最最关心东君之人,若连她都不追究,旁的神仙便也不好说什么。
瑶姬的话点到即止,雨师亦心领神会。
凌霄宝殿上的廷议赤松子听过便知此事怕是上位者早有默契,令瑶姬下凡促成封神之事,也是早有定数。
只是他不知,瑶姬在其中掺和了几分,故而有今日这番发作。如今听来,瑶姬殿下怕是顺水推舟而已。甚至里头关窍,也略知一二。
西王母既在瑶姬面前露了口风,此行又是由瑶姬下凡,只怕亦是奉了西王母的命。
思及此,赤松子心下略定,只是想到东君之事,到底还是心惊。然而作为一个历经几任天帝的老神仙,太虚真人赤松子这点稳重还是有的,便也不再多问。
他向瑶姬拱了拱手,道:“殿下此去下界,为师这里也没什么好送的。当年陛下留下的灵药,上一回殿下用过一些,如今为师这里也只剩三枚了。下界浊气重,殿下长时间逗留总归有损自身,这三颗灵药便带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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