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信(2/2)

此中更有一段公案：汝侯的如夫人父母兄嫂在钟家宅颇为得用。是以虽然并不知钟昱的勾当，但也隐隐知亡故的女儿与徐家松允诺这桩婚事有那么些缘故。见小主人有意调理开发她，自然是百般地称快，如何能不应。

次日晨起，她尚且以为昨日许是虚妄一场，心稍定。但晚餐时分，婆捎来了一只凤求凰的螺钿漆盒，打开是一只隋炀帝求宣华时用的五彩同心结。徐浣忍羞放置一旁，见底有一块绫罗，抖开一看，竟是一条新的亵，其纱如蝉翼，隐隐透光。

婆收起卷宗，笑：“给娘喜。只是郎君代了，与娘有约在先，必要写一信笺才能玉成好事。”

她自然不允，视而不见。然又次日傍晚，婆又至，捧来同一只漆盒。她呵斥婆退，并不肯看。然对方兀自揭开盖，取一卷手札来，徐徐展开，念：“……又，兴业三年秋，九月己亥日，罪女临泉徐氏，也。左有环，右有一小痣，背有一蝴蝶胎记。破瓜之资收银三十两……”

她只好提笔写：妾生临泉西，本是唐女。蓬莱少人到，无以遣相思。惟有楚王臣，曾言梦里知。愿荐巫山枕，再奉齐眉。一任阊门开，但穷云雨事。

印章在檀木桌上一撞，引得震，徐浣不由得一声，伸手取那印章来。只是又被婆了回去，继而架着起换上了那条透亮亮的亵，改换了个在室女的妆容，罩上黑斗篷，引着她捧着漆盒挪着细碎步往钟旻房里去了。

他扬而去，留徐浣啜泣涕涟。上衫被撕得难掩光，裙凌不堪，堪堪遮着她光溜溜养着玉的儿。云鬓上的簪摇摇坠，耳垂上的坠少了半边，真一似疾风骤雨打海棠，狂风劲浪掀孤舟。

钟旻虽然少小离家，然钟家积年的仆要么嫁娶了钟旻生母的陪嫁，要么畏惧他居位，便听他吩咐，莫敢不从。

写罢便要给婆，对方却不允，说缺了一方印信为证。徐浣顿时两颊生，垂泪：“我自应这些事，何必还来侮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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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娘自有渊博才学，婢哪能知呢。只是郎君也说了，如果是信短了薄了，败坏了兴致，便教娘在鸾帐里重写，还望自个斟酌。”

她无奈提笔，问：“不如径自说来，你家主叫我如何作答。”

只见那方小印噗地从里半截，正好落在洒金笺上，就着印一个淋淋沥沥的透明文来，正是钟旻之字玄朗。

收拾收拾行，准备带着你满门女眷和那野去当地军营里当婊吧。”

她好半晌才歇住泪，不知事端如何竟成了这般，思来想去，伸手先去取里的印章。只是刚撩开裙角，几个丫婆就了来，把她搀了后室歇息。

婆却不理她，只是箍着她的小臂，剥开衣裙，中：“娘商，怎不知买卖必要有文书契约，反倒来问婢？”说罢着她往书案上坐。

回得屋，徐浣只好卧在床上，不敢动弹。只是凡至拈香时刻，少不得折返堂厅，又跪又拜，行动缓缓，连连。钟家历代宗亲的牌位在上，看她上面樱桃里称的是夫郎钟昱，面红芍药嘴里的是钟旻留的件，倒不知将怎样庇佑。

故而这几个人名为侍奉，实为看，不叫她趁机逃脱，连带着连儿里的东西都不得取，只能养在径，惹得人又又疼。那印短小，并不能戳得解，却又，是以只能轻移莲步缓缓而行。饶是这般，仍旧折腾得她酸，难夹，只得拢双，免得滴落地面惹人笑话。

她脸骤变，煞白，好不可怜：“莫要再念，去回你家主，便说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