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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如约倒也没有，“我是嬷嬷自小带大的，嬷嬷要是知什么却不告诉我，那我可要伤心了。”语毕又调转了话风，惆怅地说，“家里人都死绝了，我只剩这么一个至亲，就算隔着刀山火海，我也要找到他。嬷嬷不知我现在的心，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就算要我为他死，我也心甘愿。”

惮余崖岸几分。现在他自己成了指挥使，当初火场外的一拽，已经变得不值一提，除非她自揭份，向皇帝告发他，否则他有什么可怕的。

就像一走了底气，如约脚倒退几步，跌回了圈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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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嬷嬷怕她伤过甚，扒在圈椅边上不住哀求，“姑娘，您消消气吧，婢真不是成心要骗您的。我是个榆木脑，余大人说要带我见您，开了这么个条件，我想着确实是为您好，就胡答应了。”

如约终于切切实实察觉到了里有玄机，一双睛犀利地望住她，嘴上却说得真意切，“就算锦衣卫给我设了局，为了找到今安，不怎么样我都愿意冒险试一试。嬷嬷，万一我被人算计，回不来了，请嬷嬷不要难过。寝的螺钿柜里有个匣，我的己全在里，到时候您带上那个匣远走飞吧，或是回乡，或是找个山清秀的地方安度晚年。只要您有了着落，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的分。”

一莫大的悲哀涌上心，终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她盼了这么久，原来空喜了一场。余崖岸这个混账，要是在她面前，她非狠狠踹他两脚不可。他恐吓不成就哄骗，却不知真相大白的一天，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见她哭个不住，闻嬷嬷实在是惭愧，无奈之灰心，“婢没脸，不再伺候姑娘了。姑娘要是不耐烦见婢，婢这就离开余府，再不给姑娘添堵了。”

这闻嬷嬷慌了神，“今安的命是命，姑娘的命不也是命吗，再说那慈幼局里不知有多少孩，五年过去了，哪里分辨得清谁是谁。就凭一个绣缎的襁褓，就能断定那孩是今安吗？万一认错了，姑娘的一腔义错付还是小事，着了人家的儿，那可就糟了。依着我，姑娘还是审慎些，什么崇北慈幼局…我看全是叶大人骗您的，您不能跟着去。”

大理厘清了，就要来好好正视闻嬷嬷忽来的失态了。

她试探着问她，“嬷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番话说完，终于让自己定了决心。她顿来，了气又：“其实今安被人救走那事儿，是余大人教我骗您的，他说您活着没有指望，一心求死，要给您留儿盼，您才能踏踏实实活去。虽然我像您一样恨他，可只要是为着您好，我也不能是非不分。所以我就答应来了，学了那些话来糊您……”她说罢掩面痛哭起来，“婢只想让您保重自己，才听了余大人的怂恿，可后来瞧您为了找到今安心力瘁，我真是老大的不落忍。姑娘，这会儿余大人不在了，叶大人忽然告诉您找着了今安……哪儿有今安啊，今安早没了。所以他这话不能信，恐怕他是挖好了坑，等着您往里，婢这会儿要是再不说，可就是害了您了。”

这人生，怎么这么凄惨，什么时候她的痛苦才能到，再不用活在没完没了的算计和希冀里。她本以为许家能留个后，找到了，妥善安顿好，让他知自己的姓名来历，才不辜负爹娘和哥嫂。谁知一切都是白忙活，今安本没能从这场灭门之祸中逃脱，他才刚满月啊！她不敢设想，锦衣卫的尖刀究竟是把他一分为二，还是挑火堆里活活烧死，烧得连骨渣都不剩。

闻嬷嬷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婢和姑娘一条心，怎么会有事瞒着您呢，您千万别多心。”

闻嬷嬷呆了呆，终于低落了泪，“姑娘，我要的安享晚年，是瞧着姑娘好好的，时不时能见上一面，不是自己拿着姑娘的己，跑到没人认得的地方去苟且偷生。姑娘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所以愈发担心姑娘涉险，不想让姑娘受人愚摆布。有件事，我一直在思量，究竟该不该告诉姑娘，好几回想和您说说，总是壮不起胆儿……可事到如今，我觉着不能再隐瞒了，您和皇上走得近，我总在害怕，怕姑娘吃了大亏，那我就更对不起仙去的老爷和夫人了。”

转要走，却发现衣角被她拽住了，“今安都没了，嬷嬷再一走，我就更孤寂了。”她说着，慢慢平稳住了绪，叹息，“罢了，原本就不该指望的，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我伤心一会就好了，横竖已经习惯了……嬷嬷先去吧，容我一个人呆着，再仔细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她伤心死，在圈椅里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