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人……她着实犹豫。毕竟人数众多,要是接连被清算,难免不会引得朝野侧目,到时候就得更大的力气去遮掩,因小失大不上算。
如约想了想:“瞧瞧笔吧。”
他可以助她一臂之力么?那么余崖岸呢?他也可以刀相向吗?
叶鸣廊望向她,“夫人有什么打算吗?这些人分布在缇骑各,要是想置……”
她一直是信奉冤有债有主的,那场变的始作俑者是慕容存,甚至连余崖岸,她起先都没有想过要去对付。她绕着他走,尽量躲避,奈何他查了她的世,不依不饶步步。既然如此,主谋和从犯共罪,一起对付了,也算一客不烦二主。
车到了琉璃厂前,那一整条街得很,便让车在街等着,自己携了闻嬷嬷,拐了小胡同里的文房铺。
到了她面前,他拱手向她行了个礼,“夫人久等了。上次您吩咐的事儿,卑职已经查访过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或者有疏漏的地方,请夫人再容我些时候,往了查一查。”一面说着,一面掏一封小册,呈到她手上,“这是当年跟随余指挥,半夜潜许家的锦衣卫名册,共有十一人,家底细我都整理好了,请夫人过目。”
至于这名册上的十一人,到底应该怎么样,她其实还没想好。若说恨,自然是恨之骨的,他们手起刀落那么轻易,她失去的,是至亲一条条鲜活的命。可要是一一报复,这十一个人后是十一个门,也许家里有老弱的父母,也有幼小的儿女,他们死了,这门也就塌了。
转回,如约顺着街往前,走到拐角站住了脚,看叶鸣廊压着刀,从巷里来。
媳妇愿意作伴,那是再好不过。余老夫人连连应承,后来又说了些家常,如约才辞过她,带上闻嬷嬷从白帽胡同来。
“咱们还有新到的砚匣、压尺、笔格等,夫人要不要掌掌?”掌柜堆着笑脸,“另有上好的宣笔和湖笔,也是刚到的。”
这事非同小可,请他帮着查一查今安的落,已经冒了风险,要是真让他杀余崖岸,浅言,保不定会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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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便搬两个匣来,打开盖一比划,“全是好东西,就看哪一支和夫人有缘。”
如约抿一笑,没有多言。结过账后门,把东西都给了闻嬷嬷,偏吩咐:“这些件经不得晒,得放到凉。嬷嬷先回车上等着我,我再去前逛逛,一会儿就回来。”
她很想直接问他,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如约说能行,“早前我一个人在江南,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您别心我,只照着我的话就是了。”
她在十几支笔间连,最后挑一支象牙的紫毫,双手呈递给掌柜,“劳烦替我找个泥金黛绿的匣装起来。”
闻嬷嬷不大放心,“这地界儿鱼龙混杂,姑娘一个人,能行吗?”
如约幼时最用宣州笔,这笔不光笔尖刚柔得中,连笔杆的雕镂也绝。于是写字不单是写字,变成了一享受。
掌柜的把店里上好的货取来让她挑选,她一相中了油黄的貔貅镇纸,摸摸脑袋,掌柜说越摸越亮。
如约心震动,抬起了。
最终她还是合上了小册,“这些人虽也有罪,但他们只是奉命行事,不能全怨他们。我也知政途上各为其主,原就没有对错之分,我只是恨,我们全家老小那么多人,连几岁的孩他们都没有放过。杀人之后还要毁尸灭迹,难一把火就能烧清他们的罪孽吗?如今我的侄儿也还落不明,我不知他究竟是不是活着,只能大海捞针一样胡打听。”说罢,气馁地笑了笑,“唉,我有些失态了,实在不
如约翻开看,上面的名字,每个笔划都渗她家人的鲜血,这册托在手里,足有千斤重。
掌柜忙好,不忘大加捧一番,“夫人好雅致,拿泥金黛绿的笔盒装牙,就算送养心殿也够格了。再说这些笔里,就数这支尖儿。诸葛紫毫,天第一,嘿!”
闻嬷嬷只得应了声是,搬着匣往街去了。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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