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坐在吧台,而是挑了正对着街的窗脚凳上,隔着像是雾似的光影,她看不清外面人来人往影,只是沉默着将酒轻轻慢慢地饮尽,让掺着酸的烈酒一一滴蔓延咙。
夜间十,路汐品着酒香,却忆起了寄人篱的过往。
那时的她和江微在江家别墅里有很多秘密基地,两人经常会给彼此制造惊喜,有时她翻开书本的某一页,会发现里面夹着江微在后园捡到了一片这个盛夏颜最好看的菩提叶。
有时江微无意间掀开枕,会发现好多五颜六的小糖果。
她们把像牢笼一样的江家别墅,变成了童话故事里的礼盒。
很平常的一天午,路汐从卧室床底找到了条蓝梦幻的公主裙,她坐在地板上发呆,万分珍重地捧着,这时藏在窗帘的江微晃影,靠近的脚步和声音都轻轻的:“对不起汐汐,我妈妈不该听保姆的告状,剪坏你给学校艺术老师画像模特才攒够钱买来的新裙。”
路汐小脸儿微白:“我没有脱光衣服。”
艺术老师只是让她当个漂亮安静的小瓶,站在洁白的圆形台上三个小时。
这样她就可以赚到一笔小小的报酬。
而这事被保姆同校的女儿给撞见了,于是就有了她背着书包刚回来,迎面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是没妈教又没爸的坏孩,在外了伤风败俗的事,然后还将她藏在书包里的裙行翻了来剪掉那幕。
父亲欠着江家天大的债务,路汐只能忍,端着一贯以来的倔漠视着江微亲生母亲声嘶力竭的羞辱。
“我知我知的,你只是想穿漂亮的裙,等周六回到宜林岛了去见你喜的男生。”江微吃过路汐如今上遭遇的这苦,知去反抗是无效的,只会换来更猛烈的欺凌。
她们都还太小了。
妈妈随便一句制指令,就能让她们不得自由。
江微表很空,静静地抱着路汐:“汐汐,为什么我们还不大?我想去纽约找哥哥,我不想当这个妈妈的小孩……”
“哥哥的妈妈才是我想要的妈妈,可是她恨我,她知我是爸爸的私生女后,就恨上了我。”
路汐轻柔地为她拭了泪:“你是江微,可以不是谁的私人品。”
“可这个妈妈把我当成了手上的一张筹码。”江微声音透着许些困惑:“她为了嫁江家生了我,却嫌我不如哥哥天资聪颖,恨我将来继承不了爸爸的财产,可她又怀不上新的小孩了,只能将满腔不甘的怒火都发在我上,我要是死掉了,她好像又很怕。”
路汐眸视线落在江微缠绕着白绷带的细脖上,到有些难过:“微微,答应我,你要懂得护好自己的,我们要一起努力的活着,活去。”
江微对她了不明显的笑,添了丝生气:“我很久都没有伤自己啦,跟你说小秘密,昨晚保姆又像电影里的鬼一样,从门锁孔里偷窥着我洗澡,我听你的话,只是去冰箱里偷了儿番茄酱抹在脖上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