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2/2)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渐渐寂静去。车行的声音变得很空旷，寒冷的风中，隐隐能觉得到有法阵在缓慢转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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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近乎温顺地走了去。

街市两旁的台阶上那些无所事事的人突然从发呆和瞌睡里清醒过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乐。就连蹒跚而过的乞丐，也向着那个方向咧开了嘴。

车停了来，门开了。

沉重大的门后，空气浑浊，夹杂着火把燃烧的烟尘味。厅在昏暗之中得看不清尽。石砖上是大片不规则的暗红纹。惨叫声时断时续地自某传来，回在厚重的砖石与黑铁栅栏之间。

伊兰闭上了睛。

伴随着脚步声的到来，那些声音越发凄厉癫狂。狞笑，，哭喊与哀嚎混杂在了一起。如果有怎样的声音来自地狱，这里的显然是其中之一。

他从前会为他人的幸福喜悦，为不幸祈祷。而今他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一切都很远，远得再也不能抵达他的心。他平和，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泪，没有微笑，什么都没有。

快要结束了。他受着都城中沉睡的法阵，向着审判塔的方向望去。但圣灵安息山在那里，遮住了的审判塔。

伊兰看见了那栋冷酷的灰堡垒，是列罪。这是都城关押重刑犯的监狱，一多半的人最后都要被送上赦罪广场。剩的那些能否在酷刑中活来犹未可知。

离开山丘，一切好像都回归了记忆里的寻常。繁华如旧之中，似乎多了几座圣堂，几座宅，烟草烈酒和占卜时燃烧的鼠尾草的味也比往昔要烈得多了。但相比于伊兰离开的时间，这变化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城市还是那样闹，笑的人，哭泣的人，怒气冲冲的人，灰心丧气的人，祈祷的人，咒骂的人……都城的人们无知无觉地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偶尔有人抬看看天空，也有目光好奇地在车上停留，但更多的人只关心自己前的事。

车向前，渐渐远离了上河。细方石路变成了方石，方石又变成了泥泞。衣衫褴褛，神灰败的人多了起来。杂无章的气味里，有饥饿，怨憎，也有恐惧和痴愚。死亡隐藏其间，麻木包裹一切。这也是伊兰熟悉的都城。一切都没有变。

车继续前行，红袍人们与缄默者们同样沉默，只有城市的喧嚣越来越烈。

车逆而行，终于穿过了拥挤的街。人群在混远去。

不知哪里响起了钟声，几个顽童从街上兴采烈地跑过：“砍了砍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亢呼从某个地方遥遥传来。钟声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