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错哽咽着回抱住他,“宋修,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护国夫人死的时候,我就不难过么?那天我手上还着她送我的玉镯,却用那样一只手,亲手送她走回,我真的毫不愧疚么?
池夏避开她目光,“将军说,夫人往后不得从这屋里踏去一步。”这话说完,她忙又找补:“不过依婢看,将军就是在气上,等他这气消了,也便好了。”
在她神志崩溃前,忽觉有人覆上她手背,接着她整个人被圈怀里。
她将一疲乏悉数洗,对镜仔细梳好妆,又叫池夏给她挽了发,挑了一只先前宋修送她的玉簪上。
她哭得一一的,他便耐着哄着,笑对她:“我又不怪你,别哭了好不好?”
璀错猛然睁开双。
他安抚似的轻拍着她,低声哄:“我都知了。等此间事了,你便能回去了。”
璀错失去了方向,困守在原地,慢慢坐去。四周于她都失去了实。那一霎她好像忘记了自己本是有通天彻地之能的无清仙君,只当自己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凡间女,无力到连这么一间小小的密,都能将她困死在这里。
狭窄仄的空间,窒息的寂静,和仿佛能溺死人的黑。
璀错慢条斯理地拿帕脸,“倘若我去了呢?”
池夏话音一顿,低去,“将军说,若是夫人跑去了,往后他就寻条铁链,将夫人锁起来。再跑一次,便打折了。”
她抬,却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这个怀抱,她已熟到不能再熟。
晏云归的样貌本也挑,略一打扮,便芙蓉般,眉梢角皆是韵意。
第19章 “阿修,惟愿你能安稳百……
池夏走过去,依言探去看,却只听见她叹息般的一声“谢谢”,接着后颈一痛,前发黑,人摔到榻上,顷刻失了意识。
着她胳膊带着她走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明明只过去短短一载,画外是人非,唯剩画里淡相间的彩,一遍遍勾勒在人心上,不肯褪。
午后起了风,池夏将门窗关好,璀错却坐在榻边,指着床榻里面,朝她招了招手,“你瞧这是什么?”
璀错全无睡意,就睁看着月亮一沉去,天边又亮起来。
司命现时,她正执了笔,打算写什么。
这日午膳璀错用得也比平日多些。池夏望着她,倒记起了她刚陪着夫人京时的日。
璀错将被给她盖上,床幔放来,站起凝了凝神,抬手碎了耳坠。
“晏回死的时候,亲见到了他留的一封封书信,见到他至死都没能亲手赠我的生辰礼,我真的能置事外毫不动容么?
“还有你。我这样一步步你,又睁睁看着你这般对我,我真的不难受么?在晏云归的里待久了,我在璀错和晏云归的份里挣扎,好像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了。我成仙这么久这么久,从来就没这么苦过。”
自宋修从书房离开后,玉坠便散着意,等到天大亮,一声音突兀地传她脑海里——“时机已到。”
外间一阵喧闹,好似是又调来不少人。池夏打起帘来,见她还是昨夜里的装束,倚坐在榻边,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夫人,地上凉。郎中说您经不住折腾了。”
明月依旧挂在天边,无悲无喜地看着人间。
璀错看向四周,雾蒙蒙的黑暗缠绕着她,她神逐渐失了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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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怎么了?”
璀错不置可否地笑笑,吩咐:“昨儿夜里没来得及沐浴,去备罢,我想泡一会。”
那时候,也是秋。只是那时的秋,似乎少了几分肃杀萧瑟之,她回忆起来,只记得满襟金桂的香气,各的一团一团开着。那时的将军和夫人,同坊间寻常的少年夫妻没什么两样,对镜描眉,嬉笑打骂,现想起来,便是一幅幅墨重彩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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