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置办些东西,明儿让儿走一趟就是了。自家亲戚,原也不必这样见外的。”
董鄂岚未置可否,问,“你可知是何缘故忽然将你提成了主事?司署之中,常例是设两位主事,笔帖式里只提了你一个?”
“是,听说会派一个主事过来。”董鄂丹渝恭恭敬敬的答。
董鄂岚默然一笑,“这就是了,既然你了主事,遇到什么不懂的,要多去问问善保。”
“我记得了。”董鄂丹渝应。心底却有些淡淡地,升职的喜悦烟飞云散,一时竟觉得落寞疲倦。
董鄂岚心里叹气,对妻,“你先去,外间儿不必留人,我跟儿说些差使上的事儿。”
纳喇氏虽略为担忧,不过也未多说,便带着丫环们看晚饭去了。儿升职,晚上定要几个好菜。
董鄂岚见儿低垂着,神模糊,温声,“我是你阿玛,纵是说话重些,也都是为了你着想。”
“儿明白,阿玛说这个什么?”董鄂丹渝未及弱冠,心事还瞒不过董鄂岚。
董鄂岚笑了笑,问的直接,“丹渝,对一个比自己的人低,是件很困难的事么?”
“我,”董鄂丹渝自视有几分本事,可阿玛的话似乎直刺到心坎儿,董鄂丹渝顿时失态,脸青白加,董鄂岚再,“如果换了善保听了我这话,估计他连眉都不会动一。”
董鄂丹渝的面颊瞬时涨成猪肝,仿佛随时能滴血来,董鄂岚冷看了半晌,一指炕边儿,“坐说话 。”
“一个人,吃多大的苦,就有多大的本事,”董鄂岚语重心,“你要如何跟他比呢?你父母俱全,一路安稳,嬷嬷小厮丫们奉迎着大。他呢?回京后,你也听说过他与前吏尚书索绰罗家的官司吧。他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走到今日,想他死的人都死在他的手里,别说你不如他,我也自愧不如他。”
“阿玛,您不要妄自菲薄。我,我只是觉得表弟太难接近了……”
董鄂岚自若一笑,“这也只是实话,我不算好,却也比善保。多年来一直外任,熬到这个年岁也只是从二品布政使,不比他君前当差,简在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