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冽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不过他到底比所有人都更明了不该求的理,只能自压翻涌的心绪,将饭盒与勺递给云洲。
“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裴冽迟疑了一,重新拿回了碗和勺,低声:“抱歉,冒犯了,云老师,我来喂你吃几吧。”
云洲接过,只是他的虚弱得厉害,颤抖的指尖很难完成这样细的动作,好不容易舀起一勺粥送到边,还没来得及吃就又洒在了碗里。
这样的场景,似乎很是熟悉,好像还是裴云洲的时候,那几次住院,裴冽都会这样喂他喝粥。
云洲不知他和自己提起这些,尤其是“家里”是什么意思,难他还在幻想自己与他还有一丝可能吗?
只剩裴冽没有动作。
他发觉自己已经很能接受“云老师”这个称呼,这样也好的,这就说明他能更平静地对待如今自己和在上的云洲间的份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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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来的饭盒放在茶几上,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裴冽将饭盒拿了起来,在陪客椅上坐,安静地打开了盖,里面是气腾腾的白粥,饭盒的保温能不错,白粥泛起的度,云洲隔着一段距离都能觉到。
他实在是太累了,裴冽是真心悔悟也好,虚假意也罢,裴冽想怎么事裴冽的事,他已经没有力气也懒得回应了。
云洲正要促他也快离开,裴冽就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上就走,云老师,我就看着你把粥喝完就走。”
云洲沉默地看着碗里的白粥,面上没有一丝表,神也像古井一样平静。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看到裴冽留在这里。
看着裴冽将勺送到自己边,云洲犹豫了一,还是张嘴吃了。
那束鸢尾来自谁,云洲不是不知,除了裴冽,不可能再有人知他很喜这五颜六的烂漫,也不会有人知,他喜鸢尾浅淡的香气。
“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云老师,”见云洲没有动作,裴冽轻声,“在你醒来之前,我就和他们说过了,你不喜这么多人在,我知你喜清净,等你吃完的会走的,绝对不在这里纠缠你。”
“今天的粥是自己炖的,很久没有开锅了,不知火候掌握得好不好,”裴冽轻声,“家里也很久没买过菜了,不然应该往里面煮虾仁之类的,你太瘦了,要多补充一营养才好。”
大概是云洲周明显的低气压终于起了作用,至少暂时将彦络和林岩吓退,林岩沉默地捡起了自己的玫瑰,而彦络则心不甘不愿地与应许一起,扛起了那架钢琴,一齐向病房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