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014年一月』(2/2)

说的是快乐，但他的却蜷缩在膝盖，肩背微微颤抖。

在置架前，他先是将夹从西装中取，拿了沉在袋最层的零钱，轻轻地说了声「我洗乾净了，谢谢」。

只要用这里的钱，我就能向卫生所申请死亡证明??我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去找妈妈跟妹妹，可以吃饱饭、睡在温的房间里??也许，就不会这么寂寞了？

思即父亲前的愿望、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基于对父亲的敬，李耀盈还是决定将夹放回原位，悄无声息地离开书房。

这份痛楚，就像是给自己段考失利的惩罚。

『卫生所申请死亡证明费用，一案申请一次为一千元』。

也许，跟父亲一样，他也将死在这里。

但如果你再仔细地聆听，或许还能听见隔邻居家里传来的电视声。

忽闪忽闪的，就像是节的鞭炮。

直到夜幕降，黑暗中再也分不清手跟鱼缸的界线，他才停了刷洗的动作。

随着几声倒数，一阵呼，后又是烟鞭炮释放的声音。

直到除夕的夜晚，他仍只是无声地窝在客厅的一角。

受不到自己的温，想来是在不知不觉中，带走了他血里属于人类该有的度。

李宅室没有一丝声响，没有鱼缸滤的声，也没有煮的咕嘟声。

但也不知是对着谁说的。

冰冷的如银针，不断地扎在他的指尖，从一开始的刺痛，到最后的麻木，李耀盈没有一句抱怨，只是静静地刷洗着鱼缸。

他在心里念着、想着。

想着几个月前在网路上查到的容，他咽了咽——

「铃、铃铃——」

无声的泪过他的脸颊，恰巧地滴落在他的脚背上，不足一毫升的泪无法存储多少量，拍在脚背上时已经变得冰冷，这也拍醒了正在幻想的李耀盈。

将鱼缸归位，李耀盈才晃晃悠悠地走到书房。

算一算，家里的鱼缸也已经有半年没有清洗了，就算有滤的存在，灰尘跟中的矿质还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沉淀，在鱼缸底形成一层带绿的薄。

「真闹呀??」李耀盈说：「新年快乐。」

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不远电话座机的红讯号灯正闪着。

就在他准备将夹放回原时，鬼使神差地，他摊开了李父的夹，凝望着里面的蓝钞票。

可以让自己妥协、可以合理地从父亲袋中拿钱的理由——家事赚零用钱，以前家里是有这条规定的。

关上龙，没了的声音，李宅再次回归了平静。

无事可的李耀盈只能静静地窝在客厅的一角。

这三十八坪的家宅将变成他华丽的墓室。

能听见的，就只有窗外吵杂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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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电视节目似乎正迎来新年的倒数，主持人的声音相互错落，绪亢。

有寂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