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打算拿着望远镜在这儿看热闹?」
「那我应该干嘛?」海晓重新举起望远镜。
「看在上帝的份上,去帮帮那孩子,至少电话一下你那些朋友。」茱迪说着伸手去抓海晓的望远镜。
「天哪,你们女人为什么就这么急性子!」海晓用手挡开茱迪,「你要错过好戏了。」
「我早应该知道,你和你们华兴那些冷血打手没什么区别。哦,还是有,至少他们能打。」
海晓对茱迪的嘲讽无动于衷,仍然手握望远镜。
人行绿灯亮了,走在前面的健壮黑人足有一米九,后面跟着四五个高中黑人孩子,一群人冲过马路。
「叫你呢,小子!站住!」
刀太郎背着电吉他没有停下脚步,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黑人们快步往前走,路过校门口一棵大树的时候,穿着风衣的鬼塚正信从树后闪了出来。
「你疯了?滚开!」大高个黑人用棒球棍指着鬼塚正信。
「你餐馆的盘子洗完了么?就来这里装李小龙。」高个子黑人用一隻手拿球棒指着比他矮两头的鬼塚。
鬼塚正信的手慢慢伸进风衣,黑人们谨慎地后退了两步。突然,鬼塚正信掏出手来,双手做着握刀的动作,然后一个力劈,他双臂伸直两个拳头一上一下地落在一起,就好像手里真的有一柄武士刀,而刚才那一劈已经砍掉了对手的脑袋。高个子黑人在鬼塚正信的手掏出后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但是看清鬼塚手里并没有武器后,他嘲弄地笑了。
「搞什么?耍马戏?小矮个,还不给我滚开。」说着,他拿着球棒毫不客气地朝鬼塚正信的胸前捅过去,就在球棒马上触及鬼塚胸前的一瞬间,鬼塚的风衣打开了,他双手飞快地握住了什么,高个子黑人只觉得手中一轻,一股寒气逼人,没有人看清鬼塚是怎么出手的。
一把比他球棒长得多的武士刀挥过来的一刹那,已经斩断了棒球棍,他手中只剩下个棒球把,这明晃晃的刀尖离他喉咙只有一釐米的距离。刀尖下的喉结伸缩了一下,咽了一口吐沫,高个子黑人一隻手还握着球棒把,身子已经僵在那里不敢乱动了。
小脸苍白的茱迪放下望远镜,问海晓:「他是怎么把那种刀藏在风衣里的?」
「那刀没有刀鞘。」海晓拿着望远镜,头也不回地说。
对面停的两辆车中的第二辆车门打开,下来四个二十多岁的戴着金首饰的黑人,一个留着口子形鬍子的黑人掏出一把点45口径的手枪,飞快地拉了一下枪膛,跑着横穿马路来到鬼塚身后,拿枪指着鬼塚正信的后脑,其他三个人跟随在他身后。
「听着,丰田,你不知道你在和谁耍把戏。」鬼塚正信头也不回地紧握着刀,双目紧盯着他眼前的目标。
「放下刀,我只说一次。」拿枪的黑人大拇指拉开了枪栓。
突然,一颗篮球从远处飞过来,落在对峙的双方不远的地方,一弹一弹地滚到他们脚下。拿枪黑人身边的三个同伴迅速掏出怀里的手枪转过身,阿鬼嘴边掛着毫不在乎的微笑,穿着套头衫,走过来。
「把傢伙放下,不要对着我的朋友。」阿鬼微笑地说道。
「你他妈的又是谁?你又凭什么觉得你能发言?」
阿鬼转头用下巴示意黑人们看街角。一辆白色麵包车停在那里,驾驶位置上的阮树,手里拿着烟悠间地吸着,不时把手伸出来,把烟灰弹在窗外。麵包车中门被人拉开,里面儼然坐着五六个手持散弹枪和ak47的越南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黑人们。
「先把武器收起来。」阿鬼指着口字形鬍子的黑人。
鬼塚正信慢慢垂下刀,打开风衣把刀掛在风衣左侧一个特製的环扣上。刀身贴着风衣垂直立在内侧。
黑人们也收起枪,站到一起。这时,对面两辆车中的第一辆摇下车窗玻璃,伸出一隻满是金戒指的手打了个响指,口字形鬍子黑人跑过去,里面的人对他说了几句什么,发动了引擎把车开走了。
口字形鬍子慢慢走回了,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都把武器放下。
「我是麦非,东海岸唱片的麦非。我们和越南人一向没有过节,」麦非明显受到金戒指的指示,还算低调,「这学校是我们的,这个街区是我们的,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想请问越青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我不管你是谁,刚才那孩子谁也不能碰。另外,这学校也不是你们的,从来就没是过,不用谈,要动手你就来!」
麦非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了句:「不要太肯定,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说完,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黑人们也跟着他走了。化着吸血鬼妆的少女,眼神似乎还在找刀太郎,被高个子黑人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
转过街角,麦非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一眼阿鬼。
海晓叹了一口气,阿鬼毫无谈判经验的口气,一句话就把黑人们推得没有选择馀地,和东海岸这层窗户纸这下算是捅破了。鬼塚正信看黑人们都走了,转身对阿鬼微微鞠躬。
「您是海晓先生的同事?谢谢。」
「什么同事,海晓是我大哥。」阿鬼大咧咧地答道。
「大哥?海晓先生不是员警么?」
「啊,这个嘛,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你家孩子的事情包在我们身上了。」
海晓把望远镜的视角移到联调局那辆看起来普通平常的蓝色麵包车上。他们一声不响地停在那里,摸不清楚他们想干嘛。
放下望远镜,海晓拿起电话,有三个未接电话,分别是吴望南、华为婷、埃瑞克。海晓犹豫了一下,回拨了埃瑞克的电话。
「阿海?」
「是的,埃瑞克,我这边不是太顺利,小朋友有点个性,另外有一群痱子(feds,美:联邦机构警探)在这里偷窥。还没闹清楚他们想要什么,更别说甩开了。」
「阿海,华兴昨晚出了一些事情,马家诺管理的三个中城钱庄昨晚分别被劫,初步估计损失三千万美金左右。吴望南在支援的过程中受了些伤。」
海晓没有说话。
「阿海,你在吗?」
「是的,长官。有进一步消息么?」海晓的声音很低落。
「暂时没有,我们的特勤小组封锁了现场和消息,联邦密探们还没有到。另外华命九昨晚醒来后,脑部有中风的现象,恐怕很难復原了,」埃瑞克停顿了一下,「阿海,不要自责,即使你不出这个任务,华兴的事情你也无能为力。」
海晓放下电话,把头枕在手臂上,趴在地铁桥上。
吴望南并不算是他的兄弟,华兴也并不算是他的家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深深的愧疚感由远至近地涌上心头。全通天相信他,吴望南认为他是华兴的希望,而在华兴这些日子最需要他的説明的时候,他却在这儿做「保姆」。
「阿海,你没事吧?」茱迪察觉出海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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