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钢琴（2）(2/3)

都是那个梦的错！

光线刺痛了双目，钢琴家眯着睛，四张望——不见人影，只有破旧的沙发、橱柜、旧空调的压缩机、几个油漆桶，以及，一架原木的老式钢琴。

钢琴家毫无绪，但显而易见的是，这架琴不可能再离开储藏室——它已禁受不起任何移动，就像行将就木的衰老躯，只能一动不动地等待自行瓦解的那一天。

无论是游泳、吃饭、还是午休时，钢琴家的脑海中，总会浮现那一串难以捉摸的音符，就算把埋在游泳池中，听力被阻隔，旋律却依旧如影随形。特别是坐在钢琴前练习的时候，完全无法集中神，时不时就会弹错音符，甚至连早已铭记于心的旋律和节奏，都会在不知不觉间，被脑里的旋律带走了样。钢琴家焦躁不已，而那旋律却如淘气的小鬼似的，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同他捉迷藏。

「谁在那儿？」钢琴家问。

他走到钢琴前，小心翼翼地掀起琴键上的盖板，随意几个琴键——音倒是还好，可音准差得离谱，想必已很久没有调过音了，更不可能弹奏像昨夜那样优动听的旋律。

钢琴家脆放弃了练习，噔噔噔地爬上三楼的阁楼，想去查看一，到底有什么在捣鬼。

钢琴家如此想——对于那段不可思议的经历，这大概是最好的解释。可梦中听到的那段妙旋律，却有如一缕幽魂，地缠绕在钢琴家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想要记录来，旋律却似乎悄然改变了形态，叫人无法准确拿——这形，对于乐众的钢琴家而言，还是第一次遇到。

归结底——还是梦吗？

如此的形，接连重复了三天。

这一回，惊醒的钢琴家未加迟疑，床，直接奔向三层阁楼的储藏室，而当他打开电灯的同时，旋律也再次消失无踪。

面对这架近乎古董级别的陈旧钢琴，钢琴家心忽然涌起某似曾相识的觉，可仔细回想一番，却又对钢琴的来历一无所知。

钢琴家看到了那家古旧的木质钢琴。或许是保养不当的缘故，琴面的木板都已开裂，一条琴倾斜着，像条假肢似的，勉地支撑着琴。

时值午后，充沛的光通过窗涌储藏室里，光线洒在沙发、橱柜、压缩机和油漆桶上，好似涂抹上一层意的香甜蜂，与梦中清冷的场景大相径。

如此一来，既定的生活规律被这一神秘旋律所彻底打。

无人应答，唯有琴声依旧。

……

间，如溪般川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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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钢琴家记不清了。再次睁开睛时，他发现自己已回到卧室的大床上，早晨的光透过纱窗照屋里，明亮而又迷离，仿佛将昨夜的奇遇，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那天夜晚，相同的旋律再一次不期而至。

钢琴家在墙上摸索到电灯的开关。储藏室里顿时明亮起来，那旋律也在电灯亮起的刹那戛然而止。

钢琴家在储藏室里搜索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录音机之类的播放设备，就算是谁的恶作剧也不大可能。

是梦吧。

对于这一结论，钢琴家的心已产生几分动摇，可又想不更好的——或者说更容易接受——的解释。他只好作罢，离开了阁楼。

它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搬储藏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