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从小,素娥也不教他们叫自己妈妈,而是叫自己素娥,所以在场所有人都用「素娥」称呼她。
「不知这次会捡什么动回来。」珍珍说。
「希望是狗。」阿良说。
「你当然希望是狗,狗可以吃嘛!」张老师啃骨的样,珍珍双手遮着睛不敢看。
「好久没吃了,想到都会。」阿良说。
「你们不觉得狗狗很可,吃狗很惨忍吗?」珍珍说。
「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议员招待我们校、教务主任去吃铁板烧,一块排要两千块台币,有钱人可以千块吃什么松阪、帝王蟹,然后不准我们这些连两百块都没有的人抓没人要养的狗来吃,说那样很残忍。去他的,老不吃会饿死,不让我吃,有本是养我啊!」张老师对珍珍说,他每提到往事,好像都有一肚的不满。
「好啦!反正我不吃就是。」珍珍知肚饿有多不好受,她心疼狗儿,但她不认为其他人把狗当是错的。
太山,桥边多了一排机车,不少人会在桥边夜钓。
张老师拿吉他,眾人捡来的废铁桶,当作篝火,听张老师拨着不知名的曲。
顺姨和黑米靠在货柜屋门沿,对他说:「儿,妈妈让你受苦了。」
「不苦。」
「我不该继续自私去,让你在这里跟着我浪。」
「妈妈,你在说什么?」
「如果妈妈不在,你会记得妈妈吗?」
「我会,但妈妈不会不在的,是吗?我跟阿良说以后要去台北工作,买大房给大家住。」
「我知黑米有一天会买大房住,我们都会住在一起。可是现在,唉……」顺姨抱着黑米,黑米觉得脸贴在母亲好温,但他并不觉得特别开心,他好像从看见妈妈和亚父在芒果树那一晚,被亚母用石砸中后,就再也不懂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悲伤。
一位穿着西装的男,桥走向篝火。火光映照他的脸,张老师停拨弦的手,问说:「先生,你该不会是来採玉蜀黍的吧?」
黑米认得这个男,他是亚麻律的父亲。
「我找阿钦嫂,就是顺姨。」他说着,向黑米和顺姨走去。张老师、阿良和珍珍看着他,都好奇着这个人的目的。
亚父看着黑米,伸手要摸黑米的脸颊,黑米躲开了,他也不生气,说:「好有个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