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3/3)

钟离魅站在秋千安静地看着她，角眉梢都是温柔笑意。

待蔷华终于停秋千，脸上还带着快意的笑容，她看着越来越红的晚霞，轻声说“我好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顿了顿她转过来看着钟离魅，笑“多谢。”

多谢让她记起来在这座宅里，也不完全只是有痛苦的回忆。

钟离魅笑着摇摇，他沉默了一会儿，开“昨天我和尹伯伯聊了一会儿，他说有些话一直想跟你说却又开不了，怕唤起你不好的回忆。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蔷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为他和尹西城突然亲近的关系到疑惑。

“什么话？”

“你的母亲在你离开后不久就得了重病去世了。”钟离魅的声音平和，“尹伯伯在她去世之前探望过她，那时候她似乎清醒过来了，说话语气很温柔条理也很清晰，讲了许多你小时候的事，她说——我的女儿，她其实没有一过错，是我对不起她。”

“她说，希望你辈，能遇见一个更好的母亲。”

蔷华怔了怔，意识地说“你说谎。”

“是真的，你可以问尹伯伯。”

蔷华仿佛觉得荒唐地轻笑一声，那表分明是想要嘲笑的，可是话还没睛已经了。

“她……这是……什么……她以为……她以为……”

有什么东西闷闷地堵住了她的，泪好像不受控制一样从她的眶落，她再也说不去，慢慢捂住睛。

曾经那个温柔的母亲，拉着她的手给她买糖，给她梳发的母亲从记忆的一片废墟中走来，从所有黑暗压抑的岁月里走过来。

“她以为……我能……原谅她……”

原谅么？

她哪里需要原谅母亲呢，她从没真的怪罪过她的母亲。她在忍受着恐惧的九年听过母亲反反复复的歉，每一次她都接受了。可是在心底里，在所有恐惧与心疼的，她似乎一直在等待一句——我不怪你了。

我不怪你了，那不是你的错。我还是很你，一直都很你。

她想等到这句话，就可以对母亲所有的冷漠和伤害立刻释怀，可以一直陪伴在母亲边直到她终老。

就可以立刻回答母亲——我也是。

——我也不怪你，而且我很你。是因为很你才会觉得难过，才会受伤，但是现在我不会了。

这一等，居然等了一千年，从别人的中得到了这句话。

你为什么醒得那么晚呢？为什么不让我亲耳听见，让我回答你呢？

蔷华靠着秋千的绳索，一句话也说不来，哭得像个孩。半晌钟离魅默默走过去，把她的揽在怀里。蔷华微微挣扎了一，然后就在他怀里放声哭泣起来，像是痛极了，再也不能忍受一般。

第76章 离觞 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