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
五年前她最愤怒最迷惑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雎安。
她想起来这个人经历过九次共二十七个月的试炼。他被教导生来为了救世,第一次试炼就让他明白,他救不了世人。所谓人间至苦之,也是人至恶之,命运非要他看清他救的都是些什么样可怕、自私、愚蠢的人。
他一次次被碾碎,再一次次艰难地拼凑起自己,重新生重新定。
“人面对未知的事天然充满恐惧,因无知而生猜疑,愤恨,怨毒。我们或许比他们更理智,不过是因为我们占着这世上得天独厚的条件,获得了比他们更多的知识和力量。但是当我们面对更大的未知时,不一定会比他们好多少。”
万籁俱寂里,雎安的声音并不却很清晰,慢慢地如同涓涓细过即熙的心上,熨帖了那些细小的裂。
“所以从前你总是说,你并没有原谅他们,你只是理解了他们。”即熙抱着,仿佛松了一气:“所以这世再寒凉,再黑暗无光,你也要心怀忱,以一灯传诸灯,至万灯皆明。”
“嗯。”
“哈哈哈……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你燃的灯,我永远为你亮着。”即熙笑着轻松地说。
那时候遥远的雎安并没有能给她答案,但是想起了他,她就不再那么冤屈愤慨。她想或许世事就是这样罢。
贺大娘至死也没有说后悔,而她是从来不后悔的。
只要不后悔,那她所的事就是值得的。
雎安守护的这个世间值得。
她是他燃的灯,她永远为他亮着。
听到即熙的这句话,雎安怔了怔,然后笑起来。他眉弯弯,笑得非常喜而温柔。
即熙仿佛受到某蛊惑,她凑近雎安说:“你这样笑起来真好看。”
“嗯?我不是经常笑的么?”
“不知,就是和平时不一样。”即熙摇摇,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空的距离,叹:“还是小时候好啊,难过了就能抱着你哭。”
雎安忍俊不禁:“现在也可以啊。”
“现在也可以?”
求之不得。
“嗯。”
雎安觉到她靠近带来的一阵风,在离他很近的距离里她停来,呼相闻间她笑着说:“你还真的有求必应啊,雎安,你也太惯着我了。你是不是忘记我已经二十四岁,不是小女孩了?”
雎安还没回答的时候,即熙靠上了他的肩膀,大喇喇地说:“我早就不会因为这个而哭啦。不过你都答应了,我靠一靠还是可以的,这可是多少姑娘们想的事啊。”
雎安微微偏过碰到她的脑袋,她的温而柔,放心地把力量托在他上。
“我怎么能不惯着你呢,你可是我的灯。”他仿佛揶揄一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