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睡了,更是刻意轻了些。
未习过武之人,如何早早听见他的脚步声,而后将东西挪到门,借此来试探他?难不成真是巧合,是他多心了?
总共也没两步路,璀错将人领到床榻边,着他肩膀将他在榻上坐,“我去灯。”
上最后一盏灯,璀错拍了拍手,笑得像朵灿烂的太,“好了,这样就不会再撞上哪儿撞疼了。”好似故意使坏的人不是她一样。
屋重又亮堂起来。
宋修噙了笑意,望了她一会儿,忽的开:“大婚的礼数已尽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前线了。”
璀错毫不意外。他这般忙,今日甫一被叫走,她便猜到了,他该是要回去了的。
第6章 好,宋修很好。他已是连敷……
第二日天还暗着宋修便起了,璀错也跟着坐起来,也不知昨晚怎么睡得,一乌发蓬蓬散在后,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他忍住莫名想她脑袋一把的冲动,“还困就接着睡罢,不必跟我起的。”
璀错醒了醒神,挪榻,去替他拿轻甲。
大周的习俗,丈夫征前,该由妻替他换上战甲,佑他平安归来。
宋修看着面前正低专注替他整好轻甲的女孩儿,那句将要的“我不信这些”无端便被咽了回去。女孩儿葱白的手指隔空了他心的位置,一本正经:“这儿缺了一面护心镜。等你回来,我送你一面。”
他笑了笑,应了一声“好。”
送走宋修,她躺回榻上,轻轻了耳坠,默念着问了一遍边疆的形,脑海中便径直现了一幅整个边疆的地图。地图上有详尽的标注,她仔细记了一遍。
宋修一走,璀错便闲来,左右无事,也就整日借着玉坠,一一参悟局势。合着地图,她琢磨了些日,便大致猜来宋修此次的行军路线。
倘若不她所料,今岁正是整个边疆至关重要的一年。敌我双方积攒已久,两边朝堂局势亦皆生了变动,此时不战,士气便竭了。
宋修走了她的日更容易过些,不知觉便了夏。晏回见她全然适应了新的生活,也早收拾行离了东崖。
宋修每隔十日便会给她写信。
信时时短,但最末总会加一句“甚念”。璀错一回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着信纸瞧了半晌,简直要把这两个字瞧来——她甚至想象得到宋修面无表,心也毫无波澜地用这两个字敷衍她的样。
在她被无不知涤了多少年的脑海里,就是退一万步讲,倘若他真的想自个儿了......那也就只能想着了,告诉她又有什么用?
而夏末秋初,她收到的那封信里,末尾一回少了那两个字。
信纸被折好又翻开,璀错不自觉正正反反看了好几遍,确认这回确实少了两个字。
璀错将信纸缓缓团成一个球。好,宋修很好。不过寥寥几笔,他已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