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报匈的仇,苦于无人和他合力,乃派张骞使。张骞回来后,知月氏已得沃土,无报仇之心,其目的已不能达到了。但武帝因此而知西域的广大,以为招致了他们来朝贡,实为自古所未有,于是动于侈心,要想招致西域各国。张骞在大夏时,看见邛竹杖、蜀布,问他从哪里来的?他们说从毒买来(今印度)。于是臆想,从四川、云南,可通西域。
派人前去寻求路,都不能通(当时蜀印度,所走的路,当系今自四川经西康、云南缅甸的路。自西南夷求通西域的使者,“传闻其西可千余里,有乘象国,名曰滇越,而蜀贾者或至焉”,即当今缅甸之地)。后来匈的浑邪王降汉,今甘肃西北之地,收中国版图,通西域的路,才正式开通。
前104年,李广利伐大宛(大宛都贵山城,乃今之霍阐),不克。武帝又续发大兵,前101年,到底把它打。大宛是离中国很远的国,西域诸国,因此慑于中国兵威,相率来朝。还有一个乌孙,也是游牧民族,当月氏在甘肃西北境时,乌孙为其所破,依匈以居。月氏为匈所破,是先逃到伊犁河域的。乌孙借匈的助力,把它打败,月氏才逃到阿母河域,乌孙即占据伊犁之地。浑邪王降汉时,汉朝尚无意开其地为郡县,张骞建议,招乌孙来居之。乌孙不肯来,而匈因其和中国通,颇责怪他。乌孙恐惧,愿“婿汉氏以自亲”。于是汉朝把一个宗室女儿嫁给他。从此以后,乌孙和匈之间有问题,汉朝就不能置之不问,《汉书·西域传》说“汉用忧劳无宁岁”,很有怨怼的意思。
西域都是些小国,汉攻匈,并不能得它的助力,而因此劳费殊甚,所以当时人的议论,大都是反对的。但是史事复杂,利害很难就一时一地之事论断。(一)西域是西洋文明传布之地。西洋文明的中心古希腊、古罗等,距离中国很远,在古代只有海的通,不甚密切,西域则与中国陆地相接,自近代西力东渐以前,中西的文明,实在是恃此而的。(二)而且西域之地,设或为游牧民族所据,亦将成为中国之患,汉通西域之后,对于天山南北路,就有相当的防备,后来匈败亡后,未能侵,这也未始非中国之福。所以汉通西域,不是没有益的。但这只是史事自然的推迁,并非当时所能豫烛。
当时的朝鲜:汉初燕人卫满走,把箕之后袭灭了,自王朝鲜。传至孙,于前(1)08年,为汉武帝所灭。将其地设置乐浪、临屯、真番、玄菟四郡(乐浪,今朝鲜平安南及黄海、京畿两之地。临屯,为江原地。玄菟,为咸镜南。真番,跨鸭绿江上。至前8(2)年,罢真番、临屯,以并乐浪、玄菟)。朝鲜半岛的主要民族是貉族,自古即渐染汉族的文化,经此时期的保育,其汉化的程度愈,且因此而输半岛南的三韩(韩,今忠清、全罗两。弁韩、辰韩,今庆尚)和海东的日本,实为中国文化在亚洲东北最大的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