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世间人人心独坐(8/10)

，亲手为菩萨的一串念珠。之后有一次去神仙坟那边拜菩萨，挂在了菩萨神像的手上。后来很久没去了，再去的时候，风日晒雨打雪压的，菩萨手上便没了那串念珠，你师父只在地上捡回了这么一颗。这么多年，一直藏在某个小陶罐里，每次门，都不舍得带在边，怕又丢了。所以师父要你小心收好，你就要真的小心收好。”

裴钱攥手心，低。那一幅光河走图上的这一段小画卷，是崔东山当年故意截取藏好了，有心不给她看的。

崔东山继续：“先生小时候，求菩萨显没显灵？好像应该算是没有吧。但是先生此生，可曾因为自己遭遇的苦难，而去怨天尤人？先生远游千万里，可曾有一丝一毫的害人之心？我不是非要你学先生为人世，没必要，先生就是先生，裴钱就是裴钱，我只是要你知，天底，到底还是有那些不为人知的好，可能是我们即便瞪大睛，都一辈无法看到、知，所以我们不能就只看到那些不好。”

崔东山笑：“凡夫俗拜菩萨求菩萨，那么我问你，菩萨持念珠，又是在与谁求？”崔东山自问自答：“自求而已。”

曹晴朗突然开说：“先生家乡的那座大学士坊，便有‘莫向外求’四字匾额。”

崔东山：“诸多理，本相通。我们儒家学问，其实也有一个自我求、往求的过程。问题也有，那就是以前读书看书是有大门槛的，可以读上书学问的，往往家境不错，不太需要与蒜和柴米油盐打，也不需要与太过底层的利益得失较劲。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读书人越多，以往学问便不够用了，因为圣贤理，只教你往去，不会教你如何挣钱养家糊啊，不会教你如何与坏人好似打架一般的斗心啊，一句‘亲君远小人’，就六个字，我们后人够用吗？我看理是真的好，却不太用啊。”

“几乎每一代的读书人，总觉得自己所的当世太不好，骂天骂地，怨人怨己，是不是因为岁数一大，人生路了，见过了更多的不好，对于苦难的理解更刻了，才有这悲观的认知呢？事实上许多苦难，是没人说过的，书上不会写的，就算写了也字数不多的。”

“好之人事与诸多切肤之痛，好像前者自古以来就不是后者的敌手，并且后者从来是以寡敌众，却能次次大胜。”

裴钱默不作声。

曹晴朗停了修行，开始修心。

崔东山破天荒有些疲惫神，接着：“不是理当真不好不对，就因为太好太对难到，不到的，便总有很多人，不怨边无理之人事，反而去怨怼理与圣贤，为何？书上理不会说话，万一圣贤听见了也不会如何啊。怎么办呢？那就现了许多意思折中的老话，以及茫茫多的‘俗话说’，比如那句‘宁惹君不惹小人’。有理吗？好像思了便总觉得哪里不对。没有理吗？怎么可能没有，天世人，几乎所有人，都是实实在在要过日的人，所有的家底和香火，是一枚枚铜钱积攒起来的，所以这么一想，这句话简直就是金玉良言。”

崔东山后仰倒去，继续说：“我最烦那些聪明又不够聪明的人，既然都坏了规矩得了便宜，那就闭嘴好好享受到了自家兜里的利益啊，偏要来抖搂小机灵。裴钱，曹晴朗，你知小师兄，最早的时候，在心境另外一个极端，是如何想的吗？”

裴钱摇摇。

曹晴朗说：“不敢去想。”

崔东山笑：“那就是拉着所有的天地众生，与我一起睡去吧。”

裴钱一手握住那颗念珠，一手一把扯住大白鹅的袖，满脸畏惧，却神认真：“你不可以这么！”

曹晴朗安：“大师，没听到小师兄是怎么说的吗？‘最早的时候’，许多想法有过，再来改过，反而才是真正少去了那个‘万一’。”

“我之心中德大快意，你世不堪多涂潦。”崔东山自嘲，“这辈见过太多的人心险恶，私幽微，莫说是去看了，躲在远不去闻，都会恶臭扑鼻。而且问题在于，我这个人偏偏喜看一看闻一闻，乐在其中。但是我的耐心又不太好，所以我是当不了真正的先生夫的，别说是我那位先生，就是秋，我都比不上。”

回再看，原来老秀才早已一语中的，治学很学问者，兴许有你崔瀺，可以经世济民者，可能也有你崔瀺，但是能够在学塾教书育人者，并且能够好的，门唯有小齐与茅小冬。

崔东山站起，：“继续看风景去，天地之间有大，等我千万年，不可辜负。”

曹晴朗知原因，立即起。

裴钱小心收好那颗念珠，磨磨蹭蹭站起，其实她很想回师父和师娘家里了。大概这会儿她就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家伙。

这也是秋为何会昼夜“散步”于宁府演武场的原因。

剑气城城上，距离此地极其遥远的某地，一位独坐僧人双手合十，默诵佛号。

能够知晓此事之人，大概就只有老大剑仙陈清都了。

裴钱在随后走走停停的一路上，也看到了太徽剑宗在城上练剑的剑修，只是刘先生在，白首却没在。

裴钱如释重负，趁着附近没人，开开心心耍了一疯剑法。

曹晴朗离着她有远，怕被误伤。崔东山就挨了好几。

此后裴钱三人又见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剑仙，她在那城上秋千。

裴钱觉得大开界，这架秋千很好玩，只有两云霄的绳，以及女剑仙坐着的一条木板，秋千没搭架，但好像也可以一直这么晃去。

崔东山颠颠跑过去，笑问：“这位，需不需要我帮着推一推秋千？”

女剑仙名周澄，好似沉浸在自己的心神当中，置若罔闻。

照剑气城北边城池的说法，这位女剑仙早就失心疯了，每次攻守大战，她从不主动城杀敌，就只是死守着这架秋千，不允许任何妖族靠近秋千百丈之，近者死。至于剑气城自己人，无论是剑仙剑修还是嬉戏打闹的孩，只要不吵她，周澄就从来不理会。

崔东山还是不死心，又招呼：“周，我是东山啊。”

这位剑仙，又白又圆，真。多聊一句，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