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天下剑术天上来(4/10)

火，予取予夺，命与草芥无异。那会儿，俯瞰大地的一尊尊金神祇，其实有一些存在，察觉到了人间变故，只是凝聚人间香火淬炼金一事，涉及神灵生本，收益之大，无法想象，简直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源泉，故而有一些神灵，是视而不见，有一些则是不以为然，本不觉得碾死一群蝼蚁，需要费多少气力。

最终结局演变至此，当然还有一个个偶然的必然，例如火之争。

最大的例外，当然是她的上一任主人，以及其余几尊神祇，愿意将一小撮人，视为真正的同中人。

那是人间剑术与万法的发轫。

陈平安摇摇，轻声：“我心自由。”

然后陈平安笑：“这话，以前没有与人说过，因为想都没有想过。”

她喃喃重复了那四个字：

“我心自由。”

陈平安又被老大剑仙丢回城池之，纳兰夜行已经现在门，两人一同走宁府。纳兰夜行轻声问：“是老大剑仙拉过去的？”

陈平安，没有多说什么。

纳兰夜行其实本来就谈不上有多担心，既然得知是老大剑仙所为，就更加放心。

不过陈平安以心声说：“纳兰爷爷，与白嬷嬷说一声，有事要商量，就在芥小天地那边。”

纳兰夜行神凝重，问：“与小议事？”

陈平安笑：“一起。”

四人齐聚于演武场，陈平安便将剑灵一事，大致说了一遍，只说现况大概，不涉及更多的渊源。

纳兰夜行与白炼霜两位老人，仿佛听天书一般，面面相觑。

仙剑育而生的真灵？是那传说中的四把仙剑之一，万年之前，就已是杀力最大的那把？与老大剑仙陈清都算是旧识故友？

宁姚还好，神如常。

正说着，演武场这芥小天地便起涟漪，走一位一袭雪白衣裳的大女，站在陈平安旁，环顾四周，最后望向宁姚。

宁姚一挑眉。

剑灵笑：“放心，我很快就走。”

宁姚说：“你不走，又如何？”

剑灵凝视着宁姚的眉心，微笑：“有意思，得上我家主人。”

陈平安心知要糟，果不其然，宁姚冷笑：“没有意思，便不上吗？不得上，你说了能算吗？”

纳兰夜行额都是汗。

白炼霜更是绷，张万分。

剑灵笑：“不算不算，行了吧？”

宁姚呵呵一笑。

陈平安观鼻鼻观心，十八般武艺全无用武之地，这会儿多说一个字都是错。

剑灵打了个哈欠，笑：“走了走了。”

本就已经缥缈不定的形，逐渐消散，最终在陈清都的护送，破开剑气城的天幕，到了浩然天那边，犹有老秀才帮忙掩盖踪迹，一同去往宝瓶洲。

远行路上，老秀才笑眯眯问：“怎么样？”

剑灵说：“也不算如何漂亮的女啊。”

老秀才轻轻搓手，神尴尬：“哪里是说这个。”

剑灵“哦”了一声，：“你说陈清都啊，一别万年，双方叙旧，聊得好。”

老秀才皱着脸，觉得这会儿时机不对，不该多问。

剑灵低看了那座倒悬山，随说：“陈清都答应多放行一人，总计三人，你在文庙那边有个代了。”

老秀才恼火：“啥？前辈的天大面，才值一人？这陈清都是想造反吗？不成统，放肆至极！”

剑灵说：“我可以让陈清都一人都不放行，这一来一回，那我的面，算不算值四个人了？”

老秀才大义凛然：“岂可让前辈再走一趟剑气城！三人就三人，陈清都不厚，我辈读书人，一浩然气，还是要讲一讲礼义廉耻的。”

剑灵又一低，便是那条蛟龙沟，老秀才跟着瞥了，悻悻然：“只剩些小鱼小虾，我看就算了吧。”

在倒悬山、蛟龙沟与宝瓶洲一线之间，白虹与青烟一闪而逝，瞬间远去千百里。别说是剑仙御剑，哪怕是跨洲的传信飞剑，都无此惊人速度。

剑灵抬起一只手，手指微动。

老秀才伸脖瞧了，有些惴惴不安，试探问：“这是甚？”

剑灵淡然：“记账。”

老秀才小心翼翼问：“记账？记谁的账，陆沉，还是观观那个臭鼻老？”

剑灵微笑：“记你喊了几声前辈。”

老秀才痛心疾首：“怎可如此？试想我年纪才多大，被多少老家伙一一个老秀才，我哪次在意了？前辈是尊称啊，老秀才与那酸秀才，都是戏称，有几人毕恭毕敬喊我文圣老爷的？这份心焦，这份愁苦，我找谁说去……”

剑灵收起手，看了脚那座同时矗立着雨师正神第一尊和天南天门神将的海上宗门，问：“白泽如何选择？”

老秀才笑：“了个好选择，想要等等看。”

剑灵问：“这桩功德？”

老秀才摇：“不算。还怎么算？算谁上？人都没了。”

剑灵嗤笑：“读书人算账本事真不小。”

老秀才：“可不是，真心累。”

剑灵转过，：“不对。”

老秀才悻悻然：“你能去往剑气城，风险太大，我可以说是拿命担保，文庙那边真他娘的贼，死活不答应啊，所以划到我闭关弟上的一分功德，用掉啦。亚圣一脉，就没几个有豪杰气的，抠抠搜搜，光是圣贤不豪杰，算什么真圣贤。如果我如今神像还在文庙陪着老瞪，早他娘给亚圣一脉好好讲一讲理了。也怨我，当年风光的时候，三座学和所有书院，人人争先恐后地请我去讲学，结果自己脸薄，瞎摆架，到底是讲得少了，不然当时就一门心思扛着小锄去那些学、书院，如今小平安不是师兄胜似师兄的读书人，肯定一大箩筐。”

关于老秀才擅自用掉自己主人那桩功德一事，剑灵竟是没有半绪波动，好像如此作为，才对她的胃。

至于老秀才扯什么拿命担保，她都替边这个酸秀才臊得慌。还好意思讲这个？自己怎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你会不清楚？浩然天如今有谁能杀得了你？至圣先师绝对不会手，礼圣更是如此，亚圣只是与你文圣有大之争，不涉半私人恩怨。

老秀才自顾自：“不用白不用，早早用完更好，省得我那弟知了，反而糟心，有这份牵连，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我这一脉，真不是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个个心气学问好，品行过真豪杰。小平安这孩走过三洲，游历四方，偏偏一书院都没去，就知对咱们儒家文庙、学与书院的态度如何了。心里边憋着气呢，我看很好，这样才对。”

剑灵笑：“崔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