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天下剑术天上来(3/10)

筹，但这不是你这么跟我说话的理由。老秀才将我送到此地，一路上担惊受怕，与我说了一箩筐的废话，不是没有理的。”

陈清都苦笑：“该不会是老秀才说了提亲一事，前辈在跟我怄气吧？老秀才真是贼，从来不愿吃半亏！”

陈清都伸手，握住剑尖的那团光明，说：“不能再多了，这些纯粹剑意，前辈可以尽带走，就算是晚辈耽误了前辈砥砺剑锋的赔罪。若是再多，我是无所谓，就怕事后陈平安知晓，心中会难受。”

她皱了皱眉，收起剑，那团光明在剑尖一闪而逝，缓缓转剑，她重新恢复拄剑之姿。

陈清都转望去，笑：“前辈如今再看人间，作何想？”

她冷笑：“太小。”

陈清都，：“确实，曾经的日月星辰，在前辈剑光之，都要黯然失。或者说，正是前辈等人的存在，造就了如今的星河璀璨。”

天上星辰万，皆是蜉蝣尸骸。

陈清都站起，形佝偻，似乎不堪重负，万年以来，再未曾真正直脊梁。

几座天的剑修，除了屈指可数的一小撮人间大剑仙，都早已不知，世间剑术，推本溯源，得自于天。在那之后，才是千万神通术法，被起于人间的剑，连同各路神灵一一劈落人间，被大地之上原本火之中的人间蝼蚁，一一捡取，然后才有了修登，成了山上仙人，从一些只是香火源的傀儡，从众多神灵饲养的圈养牲畜，摇一变，成了天之主。

那是一段极其漫和苦难重重的岁月。

陈清都便是人间最早学剑的人之一，是资历最老的开山剑修，最后方能合力开天。剑之所以为剑，以及为何独独剑修杀力最为大，超乎于天地，便是此理。

只是在那场打得天崩地裂的大战后期，人族发生了分歧，剑修沦为刑徒，徙至剑气城；妖族被驱逐到蛮夷之地；浩然天有了中土文庙，建造起九座雄镇楼，矗立于天地间；骑青的小士，远去青冥天，建造白玉京的地基；佛祖脚踩莲，佛光普照大地。

八千年前的蛟龙灭，与之相比，算得了什么？

陈清都轻声问：“前辈为何愿意选择那个孩？”

她说：“齐静说有些人的万一，便是一万，让我不妨试试看。”

陈清都问：“可曾再次失望？”

她随手提剑，一剑刺。一剑穿陈清都的颅，剑淌而的金光亮，就像一条悬挂人间的小小银河。

陈清都依旧纹丝不动，只是唏嘘：“前辈的脾气，依旧不太好。”

她说：“已经好很多了。”

陈清都横移数步，躲开那把剑，笑：“那前辈当初还要一剑劈开倒悬山？”

如果不是亚圣亲手阻拦，并且难得在文庙之外的地方面，估计如今倒悬山已经崩毁了。

她说：“当时主人昏迷不醒，我可以自行作为。”

陈清都无奈：“如何都想不到，前辈的主人，会是陈平安。只是稍稍再想，好像换成其他人，反而不对，如何都不对。换成其他任何人，谁才是主人，真不好说。”

陈清都突然笑了起来：“齐静最后的落，到底是怎样的一记神仙手啊。”

她随手一抓，剑当中金光被一拽而，重新聚拢成一团璀璨光明，被她握在手心，随便碎，冷笑：“赠予剑意？你陈清都？”

陈清都笑着，不说话。

她双指并拢，微笑：“我自取。”

整座剑气城，皆有粒粒金光，开始凭空现。

陈清都脸微变，叹了气，真要拦也拦得住，可是代价太大，何况他真吃不准对方如今的脾气，那就只好使撒手锏了。

于是那个在路上震散了酒气，即将走到宁府的青衫年轻人，一个踉跄就走到了城上，现在了大女边。

陈平安满脸疑惑和惊喜，轻声喊：“神仙？”

大女一挥袖，打散金光，手中剑消失不见，她转过，笑意，然后一把抱住陈平安。

陈平安有些手足无措，张开双臂，转过望向陈清都，有些神无辜，结果被她住脑袋，往她前一靠。

陈清都闭上睛，然后再睁开睛——真不是自己。

这位老大剑仙伸手了太，先前一剑，能不疼吗？

陈平安满脸涨红，好在她已经松开手。她微微弯腰低，凝视着他，笑眯起，柔声：“主人又了啊。”

见她又要伸双手，陈平安赶也伸手，轻轻她的双臂，苦笑着解释：“给宁姚瞧见，我就死定了。”

她一脸凄苦，伸手捂住心，问：“就不怕我先伤心死吗？”

陈平安双之中，满是别样光彩，他笑容灿烂，转望向天幕，举臂，伸手指向那三明月，问：“神仙，我听说这座天，少了两明月也无妨，四季转依旧，万变化如常，那我们有没有可能在将来某一天，将其斩落一，带回家去？比如我们可以偷偷搁放在自家的莲藕福地。”

她仰望去，微笑：“如今不成，以后不难。”

陈清都站在一旁，都他娘的快要别扭死了。

她斜看了一陈清都，陈清都便走了。

只是离去之前，陈清都看似随说：“放心，我不会告诉宁丫。”

陈平安转过，神清澈，笑：“我自己会说的。”

她站在陈平安旁，依旧笑眯眯，只是陈清都心湖之间，却响起炸雷，就三个字：“死远。”

陈清都双手负后，缓缓离去。

陈平安双手笼袖，与剑灵并肩而行。

对于光河，陈平安可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行走其中，如鱼得，那魂魄震颤的煎熬，不算什么。如果不是还要讲究一脸面，如果剑灵不在边，陈平安都能撒狂奔起来，毕竟置于停滞光河中的裨益，几乎不可遇不可求。

陈平安转笑问：“怎么来了？是我先生去了一趟龙泉郡？”

她。

老秀才还是担心自己这个关门弟在剑气城这边不够稳妥。当然，老秀才也与她坦言，陈清都这个老不死的，他老秀才的面不给也就罢了，怎的连陈平安的先生面都不买，这像话吗？这岂不是连他的弟也就是她的主人的面都不买？谁借给陈清都的狗胆嘛。

陈平安说：“本来以为要等到几十年后，才能见面的。”

她笑：“磨剑一事，风雪庙那片斩龙崖，已经吃完了。主人放心，我理还是讲了的，风雪庙一开始发现端倪，吓破了胆，在那边的驻守剑修，谁都没敢轻举妄动，然后一个着娃娃脸的小孩，偷偷摸摸走了趟龙脊山，在那边足了礼数，我就见了他一面，传授了一剑术给风雪庙作为换，对方还兴，毕竟可以帮他破境。接来便是阮邛那一片，阮邛答应了，所以如今大骊王朝才会专程为龙泉剑宗另外选址。阮邛比较聪明，没提什么要求，我一兴，就教了他一门铸剑术，不然就他那破烂境界，所想之事，不过是痴心妄想。至于真武山那片斩龙崖，就算了，牵扯太多，容易带来麻烦，我是无所谓，但是主人会很疼。”

有些事，她不是不能，只是就像陈清都会担心到底谁才是主人一样。了，就会是陈平安的麻烦。

一些理，陈清都其实说得不差，只是她就是觉得一个陈清都，没资格在她面前说三四。

陈平安双手笼袖，淡然：“总有一天，在我跟前，麻烦就只是麻烦而已。”

她开心至极。

弯弯绕绕，本以为会岔开千万里之遥，一旦如此，谈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只是多少会有些遗憾，不承想最后，竟然反而恰好成了自己心中想要的递剑人。

她笑问：“主人如果能够一路登，到底想要成为怎么样的人？”

“言之有理，行之有。”陈平安毫不犹豫，“然后一剑递天外，一拳去，天武夫只觉得苍天在上。”

她叹息一声，：“为何一定要为别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