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真人叩关(5/10)

的微妙，开始尝试着去勾连天地、人两座天地了，所以刘羡那会儿才会说我是贫苦丫鬟命，却有千金小的心思。”

“不是我离开家乡后，才开始小心谨慎，为了给爹娘翻案和报仇，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伪装自己。我要在邻里街坊那边当个懂事恩的孩，让所有人觉得，我是一个至少不会给他们惹来任何麻烦的存在，我不会去偷去抢，我绝对不会成为泥瓶巷附近的惹祸，不会成为老人嘴中的灾殃秧，因为我知一旦失去了某些庇护，我就注定活不去了。哪怕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才刚刚懂事，我就学会了如何去讨好边所有人。我会经常对着已经不用煮药的药罐发呆，看久了，就明白了我必须还要学会掌握火候，所以我会偷偷打扫街巷的冬日积雪，因为我知，了一次几次，没人看到，但是了十次几十次，总会有人看到的。我会帮着老人挑，帮同龄人去爬树摘纸鸢，红白喜事会帮小忙，别人的农活，我能帮着多少就多少，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泥瓶巷那个名叫陈平安的孩，是聪明，是已经想到了这些，才去那么多事，而只是那个孩，应该是真的‘人好’。在去龙窑当学徒之前，我就一直在这些，习惯成自然，当了学徒，还是这样，以至于到今天，走到了北俱芦洲的这座凫岛，我都会忍不住去想，陈平安，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真是好人吗？先前在一座城隍庙旁观夜审，城隍爷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其实让我很心虚。书简湖的陆场和周天大醮，还有前不久龙天的金箓场一事，李源说天人应、鬼神相通，我听到了，其实更加心虚。”

火龙真人耐心听完这个年轻人的絮絮叨叨之后，问：“陈平安，那么你有觉得天经地义的人或事吗？”

陈平安：“当然。比如我爹娘是好人，我这辈只会喜宁姚，我一定要替齐先生看过更多的山河风景，我要成为阿良那样的剑客！我认识了许许多多的真正的好人，我不希望自己的修行，只是自己的事，我希望以后见到每一件敢怒不敢言的不平事，我都可以酣畅拳剑皆无错。我希望理就是理，不是有用时就拿来用，无用时就束之阁，世间一切弱者可怒可言，者愿意尊重他人。”

陈平安停顿片刻，缓缓：“我还希望世间所有泥瓶巷大的陈平安，可以不用算计这么多，就能够当个真正的好人。”

火龙真人问：“那么最后，贫问你，本心可曾明了？泥瓶巷陈平安，到底是什么人？”

陈平安摇摇：“好像没有答案。”

火龙真人笑问：“那你还要不要想，若是一直想，何时是个？”

还是个老问题。兜兜转转，就像老真人走了一圈凫岛，重新回来。

但是别小瞧了这一圈。

家推崇返璞归真。求真。

陈平安双手笼袖，怔怔看着远方，沉默许久，微笑着说了一句不是答案、也是答案的言语。

火龙真人听过后，了，没觉得这个年轻人是在敷衍应付，陈平安这般的聪明人，想要欺人，太简单了，自欺才难。

于是火龙真人心中便有些唏嘘，心想果然文圣老先生收取弟的光，与自己一般好啊。

火龙真人问：“第三件本命，暂时可有想法？”

陈平安：“有。”

火龙真人问：“需要贫搭把手帮个忙？”

陈平安笑：“需要。”

火龙真人：“好说。”

很脆利落，在先前那场扪心叩关之后，这是一番没有半拖泥带的问答。

火龙真人拍了拍陈平安肩膀：“去吧，和山峰叙叙旧，贫先留在这边赏赏景。”

陈平安告辞离去，老真人站在原地。

火龙真人微微叹息，想起陈平安先前那个答复。

好一个“我与我周旋久，宁我”。

发现陈平安往自己这边走来后，张山峰站起，收起油纸伞，走向陈平安，然后后退而走，担忧地问：“没事？”

陈平安摇：“有事也没事。”

张山峰恼火：“说我能听懂的！”

陈平安微笑：“那就是没事。”

张山峰又问：“当真？”

陈平安：“比神仙钱还真。”

张山峰一想到这个，便疼：“这龙宗不厚，光是龙天便要收取一枚小暑钱。”

陈平安笑：“我如今欠着两千多枚谷雨钱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