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出拳风采(4/10)

夫便是了。

山途中，陆拙看到那个形佝偻的老家站在台阶底，似乎在等待自己。陆拙快步山。

老家相貌清癯，形消瘦，一袭青衫褂，但是经常咳嗽，好像早些年落了病，就一直没痊愈。老人一条微微瘸拐，只是并不明显。

老人姓吴，名逢甲，这是一个不太常见的名字。除了陆拙这一辈同门，再低一辈的年轻人和孩，都已经不知老人的姓名，从王钝大弟傅楼台起，到陆拙和小师弟，都喜称呼老人为吴爷爷。陆拙年少时第一天庄的时候，老家就已经在洒扫山庄当差，据说庄多大岁数，老家在山庄就待了多少年。

陆拙轻声：“吴爷爷，风大夜凉，山庄巡夜一事，我来就是了。”

老人摆摆手，与陆拙一起继续巡夜，微笑：“陆拙，我跟你说两件事，你可能会比较……失望，嗯，会失望的。”

陆拙觉得有些奇怪，似乎今晚的老事有不太一样。以往老人给人的觉，是迟暮，像是于风烛残年，命不久矣。这其实让陆拙很担心。陆拙兴许是武学无望登的关系，所以会想一些更多武学之外的事，例如山庄老人的晚年境，孩们有没有机会参加科举，山庄今年的年味会不会更郁几分。

老人缓缓说：“陆拙，你其实是有修行资质的，而且如果早年运气好，能够遇到传人，前途不会小的。只可惜遇上了你师父王钝，转为学武，暴殄天了。”

陆拙笑了笑，刚要说话，老人摆摆手，打断陆拙的言语：“先别说什么没关系，那是因为你陆拙从没亲见识过山上神仙的风采。一个刘景龙，当然境界不低了，他与你只是江湖偶遇的朋友，那刘景龙又是个不是书生却胜似醇儒的小怪胎，所以你对于山上修，其实并未真正知晓。”

陆拙无言以对。

老人继续说：“再就是你陆拙的习武天资，实在一般，很一般。所以你那些武学瓶颈，是真真切切的关隘拦路，你如今过不去，而且可能一辈就都过不去了。”

陆拙叹了气，有些伤：“吴爷爷，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老人也有些没来由的伤：“山庄里这么多孩，我其实最看好你的心，所以我才让你无意间得到那拳谱。可天底很多事就是如此无奈，不是你陆拙是个好人，就可以人生顺遂，年轻时分，是比不过你师师兄，成年之后，你还是只能睁睁看着师弟师妹一骑绝尘而去，到老到死，说不得连他们的弟，你的那些师侄，你还是比不过。所以不你失望与否，我是很失望的，不在人心，而在世事。”

陆拙有些震惊，提着灯笼张大嘴，竟是说不一个字来。

老人转看了陆拙：“陆拙，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介不介意一辈碌碌无为，当个山庄事，将来年复一年，风光，都与你关系不大？”

陆拙仔细想了想，笑：“真的没关系，我就好好当个山庄家。”

老人：“很好。也别小觑了自己，有你这人在，着一件件小事，天底才会有更大的希望，现一桩桩壮举。所以说，我先前的那失望，不值一提，一个个陆拙，才是这个世的希望所在。这大话，一个洒扫山庄的糟老吴逢甲说，似乎很不要脸，对不对？”

陆拙笑了，既不愿说违心话，也不愿伤了老人的心，只好折中说：“还好。”

老人朗大笑，此时此刻，哪有半腐朽老态病容。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他攫人噬人手段。

“你既然已经通过了我的心大考，那就该你换登，不该在蒜之中消磨心中意气了！”

老人说：“我今夜就要离开山庄，躲躲藏藏多年，也该个了断。我在账房那边，留了两封书信，一件山上重，一仙家秘籍。一封你给王钝，就说你这个弟，他已经耽误多年，也该放手了。一封信你带在上，去找刘景龙，以后去修行，当那山上神仙！一个愿意安心当山庄家一辈的陆拙，都可以让世希望更大，那么一个登山修练剑的陆拙，自然更有益于世。”

陆拙一脸错愕。

老人一手抓住陆拙颅，一拳砸在陆拙，打得陆拙当场重伤，神魂激，却偏偏哑无言，痛苦万分。

“别的都好，就是这扭扭的脾气，我最看不，你陆拙不去争一争山巅一席之地，难要让给那些比王八还不如的练气士？！”

老人盯住几乎就要昏死过去的陆拙，沉声：“可是你想要走上修行一途，就只能先断了生桥，以便帮你彻底驱散那纯粹真气！放心，生桥断而不碎，我那封密信，足够让你重续此桥。此后，说不得你连撼山拳都可继续再练！记住，咬牙关，熬得过去，一切就有希望；熬不过去，刚好可以安心当个山庄家。”

老人松开手，陆拙倒地不起，手中灯笼摔落在地。陆拙呕血不已。

老人蹲，笑：“我当然不叫什么吴逢甲，那只是年少时行走江湖，一个已死侠客的名字罢了。他当年为了救一个被车碾压的路边小乞儿，才会命丧当场。那个小瘸，这辈练拳不停，就是想要向这个救命恩人证明一件事，一位四境武夫为了救一个满烂脓的孤儿，搭上自己的命，这件事，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