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说:“天底所有的山巅之人,可能绝大分都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幂篱之后,隋景澄神幽怨,抿起嘴。
两骑继续北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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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武卒笑了笑:“不会让你们白的,我那两颗首级,你们自己商量着这次应该给谁。”
片刻之后,他又微笑:“但是没关系,还有很多东西靠自己是可以争取过来的。如果我们一直死死盯着那些注定没有的事,就真一无所有了。”
隋景澄只是摇摇。
隋景澄无言以对。
陈平安轻轻一夹腹,一人一骑缓缓向前,摇:“才堪堪跻三境没多久,应该是在沙场厮杀中熬来的境界,很了不起。”
两骑并驾齐驱,因为不着急赶路,所以蹄轻轻,并不急促密集。
隋景澄觉得有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境遇,就有些心虚。
陈平安来到她边,却没有坐:“好人,不是‘我觉得’;好事,不是‘我认为’。所以说,当个修之人没什么不好,可以看得更多更远。”他
旁密林中的树上,隋景澄脸惨白,从到尾,她一言不发。
两人牵走密林,陈平安翻上后,转望向路尽。那年轻武卒竟然现在远,停不前,片刻之后,那人咧嘴一笑,朝那一袭青衫了,然后拨转,沉默离去。
没过多久,三骑斥候返回,手中多了那个五陵国逃难骑卒的脑袋,无首尸搁放在一匹辅背脊上。
人愤,给他一个痛快,说不定哪天我们也是这么个场。”
隋景澄有些疑惑。因为对于一位随便斩杀萧叔夜的剑仙而言,一个不过武夫三境的边军武卒,怎么就当得起“很了不起”这个说法?
陈平安笑:“命好。”
见过了狭路相逢的惨烈厮杀,后来也见过儿童急走追黄蝶、飞菜无寻的好画面,还有一群乡野稚童追逐他们两骑影的喧闹。
陈平安说:“当然可以。但是你得想好,能不能承受那些你无法想象的因果。例如那名斥候被你所救,逃回了五陵国,那些谍报军成功到了边军大将手中,可能被搁置起来,毫无用,也可能边境上因此启衅,多死了几百几千人,甚至牵一发而动全,两国大战,生灵涂炭,最终千里饿殍,哀鸿遍野。”
隋景澄轻轻,盘坐在崖畔。清风拂面,她摘了幂篱,额青丝与鬓角发丝扶摇不定。
年轻武卒背靠战,仔细翻阅那些谍报,想起一事,抬吩咐:“自己兄弟的尸收好后,敌军斥候割首,尸收拢起来,挖个坑埋了。”
最终,这拨战力惊人的荆南国斥候呼啸而去。
陈平安说:“闭嘴。”
年轻武卒伸手接过一名属斥候递过来的战刀,轻轻放回刀鞘,走到无尸旁边,搜一摞对方收集的军谍报。
隋景澄举目远眺那位练气士远去的影,陈平安则开始走桩。
隋景澄好奇问:“那剩余的人?”
那名荆南国斥候虽然心中怒气冲天,仍是了,默默向前,一刀戳中地上那人脖颈,手腕一拧之后,快速。
隋景澄大概是觉得受益匪浅,沉默片刻,转笑:“前辈,你就让我说几句肺腑之言嘛。”
在一座名山大峰之巅,他们在山夕中无意间遇到了一个修之人,正御风悬停在一棵姿态虬结的崖畔古松附近,摊开宣纸,缓缓作画。见到了他们,只是微笑致意,然后那位山上的丹青妙手便自顾自绘画古松,最后在夜幕中悄然离去。
隋景澄收回视线后,小心翼翼问:“前辈,我如果修成了仙法,再遇到那边境厮杀,是不是想救人就可以救人?”
一名斥候壮汉竟是哀怨:“顾标,这脏活累活自有附近驻军来啊。”
隋景澄黯然无声。
隋景澄问:“是隐藏在军中的江湖手?”
陈平安问:“为何不开让我手救人?”
陈平安笑:“生来就有不是更好的事吗?有什么好难为的。”
呼声四起。
陈平安走桩不停,缓缓:“所以说修之人不染红尘,远离人间,不全是冷漠无,铁石心。你暂时不理解这些,没有关系,我也是真正修行之后,尝试换一视角来看待山人间,才慢慢想明白的。先前与你复盘峥嵘山小镇,你忘了吗?那盘棋局当中,你觉得谁该被救,应该帮谁?那个对前朝皇帝愚忠的林殊,还是那个已经自己谋划一条生路的读书人,抑或那些枉死在峥嵘门大堂的年轻人?好像最后一人最该救,那你有没有想过,救了他们,林殊怎么办,读书人的复国大业怎么办?再远一,金扉国的皇帝与前朝皇帝,且不论人好人坏,双方到底谁对一国社稷苍生更有功劳,你要不要去知?那些明明知晓真相、依旧愿意为那个前朝皇慷慨赴死的江湖人又该怎么办?你当了好人,意气风发,一剑如虹,很痛快吗?”
陈平安说:“有些东西,你生的时候没有,可能这辈也就都没有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得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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