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二）(2/2)

他回了神，又想半晌，说：“我想你是记不得了，小时你是见过我的。”

“我记得的，”云轻轻磕上，“那时你带了个紫金冠、蹬着双坠了珠的靴。我表就同我说，说你明明是个孩，却一副大人样。”

他说得碎得很，被迷糊与疲惫裹着，听着似是絮叨，“那时左将军府在东二街上，秦府就在旁边……哦，那时你常在你家后园里扑蜻蜓，同你母亲一起的。我小时候日日都待在书房，就离你家院隔个墙，学烦了就看你扑蜻蜓……我还记得，有次你不小心掉到湖里去，把你哥哥急坏了，去要捞你，却忘了你家池不过两叁尺。你是站起来了，他却摔得不轻……”

“这怎么是你的错，扶风，你何必自责呢……”云抬手，轻轻抚在他上，被他握掌心。

“你说，西芙楼里不是一次见我”，她知他醒了些，支着他撑起，执意要他将事讲清楚，“若你今日不喝醉，我是不是一辈都得被蒙在鼓里？”

“嗯，嘶……”

“好。”他也不恼，只是伸手拍拍她的，神里却渐渐空了。

云神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轻轻靠在他膛上，让他搂着，听他絮絮的讲，由着说来的话透过他的膛传她贴的耳朵里，有些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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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儿她总能看得很开，可到了自己上……

“我怎么在这儿？”他极艰难的眨两，只觉痛裂，又见怀里云异样神，问：“我……是醉倒在你这儿了？”

他忽然不说了，了好几气，每一在云听来都那样沉。半晌，他才又开说，“我那时还太小了。若是我能拦住我父亲，你哥哥也不会……云，对不起……”

“我没有这意思，我原以为……”季雍无奈笑笑，将指尖搅上她的发，“我只是不知怎么开。”

“倒还谢谢这杯好酒了。”云拍掉附上自己腰肢的手，“那就从……从你里说的那一次见我说起。”

夜窸窸窣窣的，不知是什么声儿。云听着这声儿不知多久，兀的听见响亮梆声从街上传过来，惊了她一，也将季雍惊回了神。

“后来你哥哥大婚，我记得是娶了礼尚书家的的女儿，请我们家去吃酒。爹总以为我想去是不愿温书，是我多背了叁篇文章，他才同意了……我兴极了，选自己最喜的墨蓝圆领袍去吃你哥哥的喜酒，只为了想见见你，瞧瞧你除了扑蜻蜓蝴蝶以外的样……那该是你第一次见我，也不知你记不记得了。”

择，自己自然也不必怨怼谁。

“再后，”他又地了几气，“再见你就是在西芙楼了。我被那人在朝上驳了政见，需敲打敲打他，也算提醒，叫他明白自己惹不起季家……我不该这样轻贱你的，拿你戏一样价买卖。可你知吗，见到你的时候，我又那样庆幸了价的这人是我……”

季雍的话如同一串足迹，云脑中的记忆便像是随着这脚印一路走啊走，剥开迷雾，看见那脚印尽的蓝袍少年朝她回。她记得的。

声贴着她的耳朵传来，她恍惚窍的神魂瞬即归，抬这将自己所在怀里的人。

“是吗？原来你还记得的，只是没认我来……”季雍又笑笑，“后来，后来……”